程锦回到房间,将冬青给他的胭脂放回了抽屉里,没再管它。
晚上,魏相在府上过寿,请了各部尚书和侍郎齐聚魏府,程刚瞧见了兵部尚书厉棯,有些惊讶,因为他近几年已经很少参加这一类的聚会了。
开宴之前,魏桑罗弹奏古曲《高山流水》为叔父庆贺。
曲调悠扬、琴声婉转、变奏和谐,一般人弹完整首曲子不出错已是很好了,她却将曲子的情感都弹奏得淋漓尽致,在场宾客无不鼓掌称赞。
“魏姑娘才学一流、曲艺卓著,深得魏老的真传啊!”虽是恭维也确实不假。
“承蒙各位谬赞,我这侄女品貌端庄、学识渊博,确实样样都好啊。”魏善仁自夸道,桑罗的婚事可以成为他巩固权力的垫脚石,所以极力夸赞和表现。
魏桑罗父亲去世得早,一直是祖父教导,祖父严格却也真心疼爱,一直如珠如宝地带在身边,可惜祖父也去世了,魏桑罗如今只能寄人篱下。叔父要为她择婿,可魏桑罗一心只想嫁给王程锦,所以在得知程锦回京了,很是开心,并积极与叔父争取了期限。
饭后,魏善仁留下了兵部尚书厉棯,一同去了书房。
“厉大人,如今边防安稳,你该放松放松,好好享受一下人间美事啦,否则岂不白来了一遭?我给你在东关街置了一处宅子,姬妾已安排好,这是地契,你快收下。”魏善仁用眼神示意他。
厉棯拒绝道:“魏相有事可以直说,这些俗套就免了。我与夫人感情深厚,断做不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
厉棯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不仅拒绝得坚决还间接指责了魏善仁的人品,魏善仁虽气愤也只能压制住了。
这么多年,魏善仁一直想动厉棯,可皇上总能找到理由保住他,厉棯可能是皇上最后一根遏制魏相权力膨胀的稻草,是以这十年来,程锦在边关没有受到阻碍,兵马粮草供应也都是充足和及时的。
朝堂上,厉棯一般保持中立,也很少跟魏相撕破脸皮,偶尔附和一下程刚的提议,私下厉棯深居简出,也无不良嗜好,魏相实在找不出他的错处,只能想到拉拢,可这个厉棯就是油盐不进。
魏善仁继续开口道:“你可以高风亮节,你的儿子也能事事中立不卑不亢吗?”
厉棯瞪着他,“你要对我儿做什么?”
魏善仁冷笑了一声道:“这个不好说,江南水患连连,正值多事之秋,正则贤侄作为鄂县的父母官,后面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再答复我自己究竟想要哪样的活法吧。”
魏善仁闭目送客,厉棯悲愤离开。
是夜,厉棯去了光风楼,喝得酩酊大醉,他透过门缝看到包间里正是自己的下属和其他人围着一群姬妾胡吃海喝。厉棯气急败坏地闯进去,拎起下属就是一顿揍,把包间砸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愤然离开光风楼,留下了一群议论纷纷的看客。
厉棯在路边呕吐不止,一方手帕递了过来,转头一看,是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