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醒来的第一天，柏莫口在床边守了她一天，他就那样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的妹妹

刚醒来时女孩眼神还是空洞洞的，只能容纳下洁白的天花板，即便柏家三口围在床边，也没有一丝看向他们的意思。

柏莫口在有些时候是有些偏执的小孩，妹妹越是不看他他越是想要妹妹看着他

“妹妹，以后我是你哥哥，我叫柏莫口。”

“你要是肯认我，你就看看我。”

“你怎么不说话？是渴了吗？”

柏莫口小心翼翼的下了凳子，到一旁的茶几上倒水。玻璃碰撞的声音，不知是怎么刺激了那女孩，在床上捂住耳朵紧紧的蜷起身子，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陈泗森本当天找了医生，医生说的是孩子受了刺激，需要时间自愈。

“但好在，这女孩除了有些发烧外也没有其他的症状了。”

陈泗森本听后只是点点头，心中想着这不说话的性格可不太好。

医生又想起来什么，说道：“今天孩子的胳膊还没有上药呢，您既然要收养她，那还是您去陪她比较好。”

陈泗森本拿着药，临走时多问了一句：“那孩子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动？”

医生笑了笑：“孩子腿上可没有问题，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陈泗森本回房后，最先看到的是站在病床前的柏莫口，依然锲而不舍的对着毫不理睬他的妹妹说话

陈泗森本只是叹了口气，对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柏溪苑道：“你打算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陈泗森本走到病床前，只听柏溪苑坐在沙发上摸了一把脸连声啧啧

“给孩子取名，真烦人。”

随后，无视了陈泗森本给他的白眼径自离去

陈泗森本不再理会他，对着病床对面的柏莫口温声开口：“莫口，要不要一起给妹妹上药？”

柏莫口终于抬起脸，点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被子

“妹妹，出来，你要上药啦，上药才能好的快。”

陈泗森本打开药瓶，见床上的人不动，还是伸出了手，见女孩没有反应，一点点将她扶起来

女孩像一只精巧的娃娃，别人给她摆什么动作她就做什么动作。陈泗森本将她脸前的碎发别再耳后，下意识瞟了一眼她的脸。那样精巧的脸上没有一丝神色。

初次见时满脸的泥灰，彼时尚有活性可言，而现在半分不剩。

森本慢慢抬起她的左手手臂，在隔断处还能看到清晰的血管。她拿着棉棒慢慢的擦拭着割断处

像柏莫口那样同她对谈

“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啦，那时候不得已砍下你的小臂，你可不要恨我哦。”

她每沾一次药就聊一句

“我们找了好多地方，一直查不出你的身世，我们尝试去找你的父母，可是呢，走访两天关于你父母的事一星半点都查不出来。”

“你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说到这时陈泗森本能明显感觉到女孩身子僵硬了一下，但她装作没有发现，依然自若的拿绷带。

“今天太阳很好，家里已经收拾出你的房间咯，是不是很快呀？就是吧，我不太会挑衣服，你的衣服呢都是那个叔叔给你挑的，我也就看了两眼。”

缠绕，收紧，打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这么一会下来，那女孩仍然没有什么表示，要是换做别的人家收养，大概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收养了个无情无感小傻子

陈泗森本不知在哪里掏出来一件白色衬衫，柏莫口识趣的走了出去

“来张开手，我看看合不合身？”

白色衬衫终究是比病服更加顺眼，但衬衫略大，穿在女孩身上显得没有什么肉在身上，显眼的打结的头发，最主要的是还没有左小臂，整个人显出莫名的病态，木讷的神情，已经让陈泗森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玩换装游戏。

又看了两眼，还是换装游戏比较有意思，至少人物还能笑笑动动。

陈泗森本叫柏莫口进来，柏莫口最先跑到妹妹面前。陈泗森本递给他一个冰凉的物件，是一只硅胶义肢。

柏莫口只是拿了拿，在妹妹的左胳膊处比划了比划

“是不是太重了？妹妹会累的。”

森本点点头，觉得甚是有理

“那今天就不戴义肢了吧。莫口，我们一起带妹妹去剪头发呀？”

柏莫口点了点头，“妈妈，你抱着妹妹吧，我走着。”

“唉？停停停，你妈我还年轻呢。”说着，一把抱起两个小孩，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当你妈我这体格老师白做的？”

柏莫口讪讪点头

剪头发的过程还算顺利，医院里其实备有专门的理发店，剪完头发后女孩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恰到好处的齐肩短发，就连理发的托尼老师都忍不住夸赞

“哎呦！好可爱的女娃娃。”

对着陈泗森本就说：“你家的？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看看，这天生的模特料子嘛……”

陈泗森本笑着应付完托尼老师就带着两小只在医院的小路上散步，当然可不能继续抱着了，人又不是铁打的

森本就这样走在柏莫口和妹妹的后面，看着柏莫口站在妹妹的右边，小心翼翼的牵着，妹妹由他带着，她抬头看着天，陈泗森本说的什么天气好都是假的

一眼望去灰蒙蒙的，路边树木看了都直摇头，哗哗啦啦的的声音不觉燥耳，大概是医院本有氛围，晴天时是希望，阴天时便是死亡。

这天，这一路，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女孩醒来的第五日，柏溪苑安排好了出院。陈泗森本和柏莫口几次拒绝，但终究还是没能让妹妹逃离装上义肢的命运。

“爸爸，不行，妹妹的手臂会变丑的。”

安装义肢不仅给胳膊增加了负担，每次牵动义肢都需要肌肉的运作，久而久之，左臂定然会变粗。

但柏溪苑只是轻飘飘一句

“我会给她换一个的。”

回到家后，柏莫口最先带着妹妹去了他的房间

“妹妹你看，这是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