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凯泽伯直接否定了自己刚刚的话，“没有地面的公司员工维持交易与运输，伊甸园维持不了多久。”

“你对伊甸园了解多少？”纪烬看着凯泽伯，一只手摩挲着下巴问道。

“伊甸园源自第三次世界大战前由星联科技、赛博泰克牵头，月工集团、新纪元动力等公司响应所建造的公司合作与办公中心，漂浮在地月拉格朗日L1点。”凯泽伯边搜寻着脑海里的知识边说。

“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随着几家公司之间的合作联系愈加紧密、共同组建成立了商业联盟垄断组织之后，‘公司’这个词变为特指，而该中心也变成精英们决策、退休等一体化的太空城，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起......公司将其称为‘伊甸园’。”

“非常好，我都要为你的历史学鼓掌了。”纪烬微笑着看着凯泽伯，“除了伊甸园的历史，其他的你还了解多少？”

“对于历史我也只了解这么多，在现在的巨量信息冲击下即使是三战后那段时间的事情都鲜少有人关注，更不要说是三战前的事情了。”凯泽伯摇了摇头，继续道。

“但是对于其他的，我们相对了解更多。伊甸园建立在地球100个发射中心的基础上，每个区的发射中心定期进行发送，运送伊甸园所必需的物资和有门票的人去太空城。”

“此外，也许是近100年来科技、文化、制度......一切都沉寂不前的原因。尽管以公司的力量，他们已经等同于古老时代的国家、政府，但是公司始终维持着自从两百多年前发展起来的交易的体系、通过市场获得所需要的东西。”

说到这，凯泽伯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然后继续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公司要这样做，但是地球就像是生产商品的工厂，伊甸园才是买商品的人......”

“又或者说，地球是伊甸园的原料殖民地。”纪烬轻敲着桌子，补充道，“以那种强制力执行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从奴隶制到封建制、再到民主化；降低人的束缚，利用人的‘自驱力’鞭策他们才是更高效的做法——比如一张伊甸园的门票。”

凯泽伯没有回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后问：“公司是要自己打破这种现状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员部的N11小职员罢了。”纪烬耸了耸肩，“我上面还有无数的领导呢，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你见过伊甸园的公民吗？”

凯泽伯摇了摇头。

“那不就是了，我也没有见过。”纪烬将最后一点咖啡喝完，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说不定那些伊甸园的公民厌倦了这种模式，想到了更加高效的办法；又或许是地球上的人在这些精英们看来可有可无，干脆全消灭掉得了。”

说到这，纪烬换上一副阴恻恻的语调：“再说了，万一伊甸园里其实根本没有活人，一切都是一个AI在操控呢？现在它即将完成他的最终的进化......人类这种脆弱而又愚蠢的生物死一死好了。”

“你应该知道在三战后AI技术就停滞了......”凯泽伯有些无语的看着纪烬这副表情，总感觉这家伙好像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影响整个地球人类未来的大事看待......

“看你对伊甸园的态度，你确实不是那种纯粹的公司员工。”凯泽伯试探的说，“我还以为每个员工都把去伊甸园当成毕生理想。”

“呵，怎么，你觉得我说的这些话在公司里面是大逆不道的吗？”纪烬嗤笑了一声，忽然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稍等一下，我的喝完了，等我再点一杯。”

说罢，纪烬边拿起手机扫描桌面的二维码，边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马卡龙、慕斯之类的。”

“额......不用了，在超梦里面也不会饿的吧......”凯泽伯迟疑的拒绝了纪烬。

“啧，真是无趣的人。”纪烬撇了撇嘴，下单了一杯热拿铁和一块黑森林慕斯。

“你确实很熟悉黄金时代的这些东西。”凯泽伯默默地观察着纪烬，忽然出言道，“这个是几百年前还没有义眼和附脑时使用的信息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