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太极24势走完,玄宗长老面色越发凝重,只觉这拳法中,蕴含着世间至理,却又模模糊糊,难以触摸到其中真意。
老人换掉冷了的烟丝,说道:“玉秀,上去试试这太极拳的深浅。小子,肚里饭食消化好了吧?”
彭蒿慌忙摆手道:“长老咱先说好哦!咱只试招式,可别用上真力,咱怕伤了你这小孙女。”
封玉秀被逗得捧腹大笑:“就你这软绵绵的拳法,本姑娘倒要看看,怎么伤了我。”
老人眯缝着一双老眼,嘬着烟袋沉声道:“玉秀,莫要轻敌。”
女孩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院中。起手也不客气,拳出似闪电,直奔彭蒿面门。
彭蒿双手一错,一招野马分鬃,便要切向女孩纤细皓腕。却见那双玉手,不待招式用老,已然连变三次招式,其中锁、拿、冲、切,种种变化,似是而非,登时让彭蒿眼花缭乱,不知如何应对,转眼间便中了几拳。
老人叹口气,笑道:“你这太极拳,得其法,却不得其用,空有一幅好架势,却是伤不得人的。”
彭蒿听的真切,一个晃神间,胸口又中一拳,蹬蹬蹬退了三步,才拿稳桩马。
女孩口中讥嘲,嗤笑道:“就说这软绵绵的拳法不中用吧?”
彭蒿心头火起,想自己天长日久,多少年练拳不辍,难道竟是这路走的歪了?他收拢心神,平心静气,心中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云手起势,如山似岳,身随意走,却是换了一番气象。
女孩见男人不答话,又拉起了太极的架势,双眼空洞无神,竟似无意识了一般。挥手便是一记冲拳,朝着彭蒿肩头刺去。却见彭蒿一招白鹤亮翅,招式缓慢而优美,与方才的手忙脚乱已全然不同。
老人眼前一亮,心道:这才有点儿意思。
又是几招过去,任女孩拳路如何繁复,如何真假虚实掺杂,彭蒿始终保持着行云流水,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拳意。
转眼间,数十招过去,封玉秀拳术本就繁杂,这许久下来招式竟从不重复,但却始终奈何不得对手,逐渐便焦躁起来,一招炮捶顶出,登时心道不妙,这招竟是用了真力,若是顶实了,这男人一口的小白牙可算要废了。
一旁观战的玄宗长老也是一惊,猛地起身便要上前却已来不及。
刹那间,拳已到了面门,彭蒿也不慌张,肩头微转,左揽雀尾轻轻一拨。
封玉秀只觉大力涌来,身子已然失了平衡,同时背心被人轻轻按了一掌,登时便飞了出去。不待落地,女孩空中纤腰一扭,已调整好了姿势,稳稳落在地上,心中惊疑不定,不明白自己是如何飞出来的。
女孩摆正架势,正待再上前斗上一斗。
却听玄宗长老吐了口烟圈,笑道:“好啦!玉秀回来吧,你已经输了。”
女孩跺着脚娇嗔道:“爷爷!我还没输!”
“刚刚你背上那一掌,若是用上了真力,你这丫头只怕小命不保。”
封玉秀撅着小嘴,垮着脸不情不愿的回到爷爷身侧,撒娇道:“爷爷!我只是一时不慎,才着了这小贼的道。再打过,定然不会失手了。”
老人宠溺的揉着女孩的头发,正色道:“实战之中,哪有容你一时不慎的机会。况且,你刚刚那最后一击,可是奔着这小子一口牙齿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