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翻译听着对面传来的盲音,放下话筒,看了看身后的野尻太君的卧室,很是纠结。
要不要叫醒野尻太君呢?
万一炮楼被八路端掉了,自己会不会被治一个贻误军机之罪?
按说这么大的事,应该叫醒野尻太君的。
可是万一叫醒了,拿自己抒发一下起床气又怎么办?
打扰太君休息,这事也不小啊!
叫?不叫?叫?不叫?叫不叫?
白翻译一只手扶着脑袋,在纠结中,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睛。
时间啊!你就像那翻脸的女人,说走就走,而且走的还特么快的不行。
就在白翻译扶着脑袋,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念叨着叫不叫的时候,安邱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随着那些需要早起为生活奔波的人们陆续起床出门之后,不大但也不算小的安邱城沸腾了。
沸腾的不是水,而是身体里的血液,所以没有一丝声响。
整个安邱,就这么诡异的沸腾着。
“捡到了吗?”声音很低,低到连听话的人都差点没有听清楚,但他能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摇了摇头,然后小声说道:“我今天起晚了,待会再走远一点,看还有没有漏的。”
“早点去吧,要是实在没有就算了,今晚来我那里,让我家小子给咱念念说的什么。我那里还有点地瓜烧,咱俩就用这个下酒了。”
另一人用力的点点头,两人便分道而行。
他们大多不识字,但他们知道,这花花绿绿的纸,是八路撒的,上面写着希望。
这样的情况在安邱的街头巷尾比比皆是。
而此时,司令部的白翻译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念叨着“叫不叫”呢。
可惜,梦没有续上,梦里不再是小百合,而是野尻那张猪脸。这让白翻译的梦,纠结中带着些许遗憾。
“叮铃铃”
又是这该死的铃声,他又响了,他要把我整死!
白翻译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站起身,嘴里还在念叨着“叫不叫”的时候,手已经拿起话筒。
“莫西莫西,我这里是大王庄炮楼,请求野尻司令通话。”
对方要求和野尻司令通话,说明情况已经有些紧急了。
白翻译看了看外面刚亮的天,不再纠结,说道:“野尻司令还在休息,太君您稍等一下。”
然后将话筒放在桌子上,起身敲响了身后的小门。
“八嘎”,
敲门声伴随着野尻太君的骂声,同时响起,这都在白翻译的意料之中。
“太君,大王庄炮楼报告,遭到八路袭击,请您指导。”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还有不时传来的“八嘎”。
很快的,卧室门打开了,野尻一只手提裤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伸手拿起桌上的话筒。
“我是野尻正川”
“大佐,我这里是大王庄炮楼,昨晚我们遭到的八路连续两次偷袭。”
“八嘎,这群该死的土八路,总是像耗子一样让人讨厌。炮楼现在什么情况?”
“炮楼无恙,人员伤亡也不大,不过枪支弹药损耗严重,需要立即进行补给。”
“好,具体伤亡情况,还要补给数量,让白翻译做一下记录,我会立即安排。”
旁边已经准备好纸笔的白翻译接过话筒,开始记录起来。
野尻这时才伸手系上裤腰带。
“太君,这是具体损失情况,请您过目。”
已经系好裤子的野尻开始发布命令。
“通知斜川,就按照他们要求的数量,从城北军火库调拨,准备运往大王庄炮楼。”
“通知黄队长,让他尽快来司令部。”
“通知黑藤,让他尽快查清……,算了,他查不清。”
“是”白翻译应了一声,摇动了电话。
接到白翻译电话的黄队长,顺着西关大街急匆匆的向宪兵司令部走去。
走在路上的他,觉得今天早晨的安邱有点诡异,至少自己沿途遇到的人都好像有毛病一样,挤眉弄眼的。
可这会的他,没心思想这些无关的事情。
直到他在司令部大门不远处的角落里,捡到一叠花花绿绿的传单,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沿途遇到的百姓都那么诡异。
八路又开始在安邱城里撒传单了,而且他相信,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
如果只是少量的,不可能他遇到的所有百姓都那样。
也说明他们都捡到传单了,即使没有捡到,至少他们都知道这事。
他知道这事比大王庄炮楼被炸更严重,急走也变成小跑,直奔野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