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先生请讲!”众人恭恭敬敬地请教。
从在福建开始造船,到在满剌加开采金矿,许长生为他们提供了大量实用技术,这几个家族也从中获得了海量财富,所以他们对许长生异常尊敬。
“诸位看看这个!”许长生取出两個小盒子打开,只见里面分别装着红糖和白糖。
中国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发明白糖的,此事在史学界一直有争论,唐代孙思邈的《千金方》里第一次出现了白糖,其后《资治通鉴》、《宋史》中也出现过白糖的记载。
但是在清初刘献廷《广阳杂记》中又有这样的记载,“嘉靖以前,世无白糖,闽人所熬皆黑糖也”。
而根据季羡林先生的考证,唐宋时期的白糖,从熬炼发展的观点来看,不可能真正的白,只是与赤糖或黑糖比起来,略显光亮些而已。
许长生来到大明后的所见所闻也印证了季先生的说法,不管是京城还是江南、福建,所出售的白糖确实只是稍微光亮一些的红糖,和后世的白砂糖有较大区别。
“这是黑糖?在广西、福建卖两分银子一斤,到京城就涨到四分银子!在满剌加要是没有二两银子我根本就不搭理他!听那些胡商说,如果运到泰西之地,这些糖的价格甚至能同黄金相比!”顾家在满剌加的管事顾浩说道。
其它人闻言纷纷点头,糖如今也是海贸中的紧俏货,这东西的行情他们都清楚。
许长生比他们知道的更多,明末时分,在欧洲购买一件胸甲,普通点的只要5佛罗林,购买一整套步兵甲只要7佛罗林,而大明的蔗糖,在阿姆斯特丹的售价为1.1佛罗林/磅,说是价比黄金倒也不为过。
蔗糖在日本同样吃香,郑成功旗下商人通过海洋货运,不断朝日本贩卖蔗糖,当时蔗糖都是一船一船的直接拉过去,据说在1661~1708年,日本人因购买蔗糖,付出了1亿多斤铜的代价,足以支撑郑成功养活数万大军。
许长生将装有白糖的盒子推过去,“这也是糖,诸位可以尝尝,看看这种糖又能卖多少钱?”
“其白如雪,卖相不知道比黑糖好了多少倍,味道似乎也要甜一些!”顾浩捏了一撮糖送入口中尝后评点道。
这倒也不光是心理作用,白糖比红糖少了一些杂质,甜味自然更加突出。
其它人尝过也纷纷称赞,还有人给出了价格,“这般好糖就算价格翻上三倍、四倍也有的是人买!就是不知道制作这种糖到底贵不贵?”
“倒也不难,只是比黑糖多了一道脱色的工序罢了!十斤黑糖能出六到七斤白糖,倒也不用翻上三四倍,就算以两倍的价格出售依旧能赚大钱!而且书院拿出来的办法,制糖成本比福建、广西的糖寮更低!只有他们的一半儿还不到!”许长生这还是往保守里说的。
如果全部按照他的方案,以水力取代牛力压榨甘蔗,再用多孔灶来节约柴火,白糖的制取成本只会更低。
“广西气候炎热适宜甘蔗生长,满剌加同样如此,而且在这里买地比广西容易得多,若是能在此购置大片土地,雇佣土人种植甘蔗制糖,再卖到大明、暹罗、倭国!每年能赚到的银子少说也有数十万两!”许长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之所以不把榨糖厂放在大明原因有三,第一就是他刚说的买地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