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冷清霜惊呼。
“而今二公子是生是死尚未可知,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黄东篱面色如常,“如今,掌权乌家,才是你的大事。惟有真正掌权,才能为你娘报仇。”
黄东篱难掩恨意,冷清霜默了默,“何必呢?”
黄东篱顿时转头看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凭我二人之力,怎能扳倒冷家。黄姨,您为何不选择放下?”冷清霜明显底气不足,声音低弱。
黄东篱冷哼一声,斜睨着眼看着她,眼底满是戏谑:“你莫不是怕了?”
冷清霜低头不言。
黄东篱嗤笑道:“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没曾想,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我……”
“你娘都被别人害死了,你竟一点不作为吗?冷清霜,你有血性吗?”黄东篱质问道。
“可她早已死了,难道要我为了一个死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冷清霜反问。
黄东篱如今恼怒万分,只留下一句,“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从你认我的那一刻起,这条复仇之路,便是你自己选的。如今你若想半途而废,就别怪我无情无义。”言毕拂袖而去。
冷清霜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外头走来一个丫鬟,笑着道:“二小姐,该去皓月堂了。”
见她神色不对,又复述了一遍,冷清霜定定的应了。
丫鬟扶着她往门外走,边走边道:“小菊也真是的,这般重要的日子竟不顾小姐,自个儿甩袖走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不怕老夫人责罚吗?”
过了会儿,冷清霜才道:“她的确太轻狂了些。”
丫鬟连连点头称是。
……
另一处,冷清露与四个丫鬟正走在回皓月堂的路上。
众人得知了冷清露与冷清霜所说的话,神色各异。
纷纷是个急性子,藏不住话,直接道:“二小姐是什么性子,小姐莫非不晓得吗?鳄鱼的眼泪,岂能相信?”
落樱赶忙应和。
冷清露轻笑:“不必如此慌张,这本就是我对她的试探。”
“试探?”玉兰好奇道。
“冷清霜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都要清楚。”冷清露勾唇。
“一个连生母死了都可以不掉一滴泪的人,又怎会因我区区一番话就改过自新?”
“小姐的意思是?”玉兰不解。
“凭冷清霜的脑子和她现在都处境,不可能继续寻仇。她的背后,定有人在指点。”冷清露笃定道。
“要不我去查查最近冷清霜身边亲近之人?”绛英出声询问。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冷清露十分坦然。
绛英蹙眉道:“小姐这是为何?”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众人皆是一愣,忙问是何人。
冷清露吩咐道:“绛英,去查查冷清霜身边的贴身侍女——小菊。”
“小菊?”玉兰不明白冷清露此举何意,“可小菊是老夫人派给二小姐的人啊。”
“方才你们难道没有发觉,我进屋的时候,小菊一直紧紧盯着我吗?”冷清露道,“她那眼神,像要吃了我一般,眼底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了。”
听冷清露这么一说,几人细细回想起来,而后绛英点头称是:“是了,我也有发觉。可她在我面前一直是一副单纯而又恭敬的模样,我便没有起疑心。”
冷清露一笑,道:“看来此人甚是伪善,又很狡猾,倒是比冷清霜难对付。”
冷清露在心底暗想,凭冷清霜现在都境遇,会有谁会出手帮她?又是为了什么?
边走边想着,只见柳嬷嬷前头奔来,见她赶忙道:“大小姐,时辰快到了,您快几步吧!老夫人那头在催了。”
冷清露闻言点头道谢,忙加快脚步往皓月堂走。
柳嬷嬷领着一众丫鬟继续向她身后走去,看起来十分着急忙慌。
……
至皓月堂内,待冷清霜拜过冷桓,几个陪嫁丫鬟便随着冷清霜往太师府大门走去,冷清霜手持团扇,眼圈儿通红望着冷桓,但冷桓却没有一丝动容。
冷家人也随之身后前去,至太师府门口,乌家的人都已候着了,外头还圈着一群普通百姓。众人见新娘子来了,纷纷叫和着要看新娘真容,气氛一度霎时火热。
冷家人都没下台阶,只有几个下人下去分发了些糖果钱币,而后众人都开口说吉祥话,祝福新人。
冷清霜最后一次拜别冷桓,最后实在忍不住,呜咽道:“爹爹还是不愿原谅女儿吗?”
冷桓面色依旧冷峻,一字一句道:“嫁去了乌家,便是乌家妇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分外注意,莫丢了我冷家脸面。”
冷清霜顿了顿,而后应道:“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冷桓颔首,朝着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冷家的下人要背她上轿,冷清霜没动,直至冷桓垂眸说了一声:“去吧。”
冷清霜才转身,任由婢女将她的手搭在旁人脖子上,似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瓷娃娃。
别家姑娘嫁人,都是由兄长背她上轿,而冷清霜则不然。
而这原因嘛,其一,是因为冷清霜的亲生哥哥不在。这其二,因为今日冷清平心情不佳并未出府,便是冷清平出来了,他们也没有兄妹之情,冷清平不尽然会背她上轿。
待冷清霜坐稳后,才有人喊:“起轿!”周边的乐师吹奏的吹奏,打鼓的打鼓,爆竹声声响,热热闹闹将她抬去乌家。
身后跟着一众抬着妆奁的冷家侍从。
乌家摆了宴席,冷家也摆了。只不过,乌家那头是为了彰显自家门面,请了许多官家与商家,宾客如云。
而于冷家而言这门婚事本就是一场交易,便没请多少宾客,只自家人聚在一处,最多请了些族亲。
两家比起来,今夜乌家热闹多了。
不过于冷桓而言,冷清霜嫁出去了,也算舍了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