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我还在盘算着下次看望乐怡的时间,快到期末,老师那边不是很好批假,需要想个更合理的理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仍在回想那个夜晚发生的事,到了平时和乐怡汇合上学的路口,总鬼使神差地放慢脚步,故意在街角的超市转两圈才走。但是一次也没“意外”遇到乐怡。
我没忍住在晚上到家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向母亲打听她的事。
“妈,你最近见过乐怡妈妈吗?”
母亲端起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口,想了一会儿,说:“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好多天没在买菜的时候见过了。”
“乐怡也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来上课了。”我附和道。
“不过,听你李婶说,他们在厦门工作。”母亲说着,拿起手机,给别人发了个微信。
“你帮我问问吧。”
“发过来了。”母亲一边看着消息,一边招手让我过去看。
【那一家的男人前段时间出了车祸,撞坏了腿,现在还在厦门的医院里。】
“这么大的事,我居然都不知道。”母亲有些惋惜地说道,顺手揉揉了太阳穴,自嘲地说:“果然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
“····”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和我认识那么长时间,根本一次也没提到她的父亲。
我开始对自己的“好奇心”感到愧疚。回到房间后,我编辑了很多条信息最终都没发出去。如果发一些表面的安慰的话,她甚至要装作开朗乐观的样子回复我。太过沉重深奥的话,总显得我在卖弄学问,对她说教。异地而处,我和父亲的关系又是几句轻飘飘的承载不了任何深刻的话语能概况的吗?但好在我知道了她不是生了重病···
临睡前,我闭上眼睛,翻来覆去,还是编辑了“我等你回来”发了过去。
夜里淅淅沥沥地下了场小雨,乌云聚集起来遮蔽了月亮的光华,月光从阴影的边缘渐渐地如同颜料熏染出一圈灰白的环,但随即晦暗的光明就被更多的乌云吞噬。雨在嵌在窗沿的透明玻璃上织起了一张未有人知的图案,一股气流从窗户和墙体的缝隙钻进了黑暗的房间,潜进了熟睡的人的鼻腔,由此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并在那个世界也下起了一场闷闷的雨。
无尽的旷野,随着一场细雨的到来,天色骤变。晴空万里立刻变得阴郁沉闷,我慢慢地向着前方走着,双脚糊满了泥水。没有了太阳的照耀,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好似所有落下的雨滴都流进了我的心。
我好像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烦恼。
这场雨似乎永远不会结束,但我在期待着相信着太阳冲破乌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