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贞房内。
阮氏沉着脸:“你方才去哪里了?”
玉贞敷衍道:“随便走走。”
阮氏不信:“你是不是去找曹天霸了?”
玉贞颇有些哭笑不得:“娘!”
阮氏道:“你没去找曹天霸?那你干什么去了?”
为了洗脱自己的不白之冤,横竖开货栈早晚母亲也会知道的,玉贞于是便把自己出去筹措本金的事说了。
没等阮氏表示出吃惊,阮致文惊愕道:“你还想开货栈?”
玉贞想说,开货栈又不是开赌场开青楼,你作何这副吃惊的表情,淡淡的一笑:“怎么,不成吗?”
阮致文咽了口唾沫,说起货栈,其实他早就垂涎三尺,然而他知道开货栈非常之难,所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货栈都是大量进大量出,首先需要大笔钱来周转,其次购入和卖出都不容易,还有货物存放,有的怕日晒,有的怕雨淋,更怕失火,而货物进出的押镖问题,更是让人头痛,可着曹家堡没有一个像样的镖局,打铁的卖肉的,自以为孔武有力,转行去开镖局,押镖外出,经常在道上被抢,所以开货栈,他才一直没有动这个念头,且整个曹家堡,至今还无一家货栈,而玉贞一介女流,竟然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能不吃惊么,然见玉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探寻的问:“有人帮你吧?”
那个人,他窃以为是曹天霸。
玉贞神秘一笑:“还真给你说着了,我背后有高人。”
阮致文一愣,怕她与曹天霸有瓜葛,她还这么嚣张得意。
阮氏却忽然想起玉贞进购药材回来之后,据说带回来个人,她问过,玉贞说是捡到的一个无家可归的老伯,她信以为真,还埋怨玉贞多管闲事,乔家这么多白吃饭的还嫌不够,这又捡回来个,不仅白吃饭,风烛残年,将来还得为他养老送终,奈何玉贞的事她也管不了,于是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听玉贞说背后有高人,阮氏忍不住问:“该不会,是你捡回来那个?”
玉贞微微一笑:“娘你猜的没错。”
阮氏道:“告诉娘,他到底是谁?”
玉贞摇头:“以后告诉您。”
阮氏徐徐摇着团扇,天还没热到需要打扇子,团扇类如折扇,都是附庸风雅的小玩意,只不过团扇为女人用,折扇为男人用,女儿不肯直言相告,阮氏也不追问,只道:“神神秘秘的,不过我可告诉你,世道险恶,你别与陌生的人来往。”
玉贞却道:“不是陌生人,是熟人。”
阮氏更诧异:“熟人?”
玉贞点头:“早晚介绍给您认识,但现在老人家不想见任何人,我也不好勉强。”
阮氏很是不以为意:“你自己小心就好,我才懒得见他呢。”
玉贞便不再就此事谈下去,她心里有一事,便是曹天霸下山。
碰巧阮致文心里也有一事,也是曹天霸的事,宋赤诚已经知道玉贞和曹天霸往来,那么宋茂卿当然也就知道,宋茂卿就是官府,官府知道玉贞通匪,早晚朝廷也会知道,他怕给连累,忙岔开这个话题:“曹天霸不除,始终是个祸害,官府又拿他没办法,我岳父正打算请朝廷派兵呢,所以曹天霸蹦跶不了几天了,你以后别跟他来往。”
信口胡诌之事,玉贞半信半疑:“朝廷给太平军闹得正头痛,才没工夫管一个土匪呢。”
阮致文语塞,半晌方道:“等朝廷剿灭了太平军,就会来剿灭他曹天霸。”
玉贞干巴巴的笑了声:“那得何时?那时曹天霸已经把曹家堡荡平了,我跟他还有些交情,所以乔家的生意不会有事,倒是你,在这里口口声声说要剿灭曹天霸,他想打曹家堡的时候,阮家的铺子,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