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李由站的有些腿麻,但又不太敢出声叨扰。
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心道,是不是自己办事不力,惹恼了知府大人。
良久,柳士元才恍然想到堂间还站着一人。
抬头道“李主薄,你说说这半年来,双河帮与小刀会做下了哪些案子。”
李由闻言,知道这是知府大人在考校他半年来是否在用心办差。
这倒是难不倒他,关于小刀会和双河帮的案宗他不知道翻了多少遍。
于是开始娓娓道来。
“五月中旬,双河帮在南城鱼口档子和小刀会发生了大规模械斗,造成数十人受伤,虽未发生命案,但引起了附近档口渔民的恐慌。”
“六月初,南茶巷街上的大福赌坊被小刀会的人掀了台子,造成一死六伤”
“”
“直至三日前夜,金府被盗碧水琉璃盏。”
李由对他接任刑事司主薄这半年来的案宗如数家珍。
但越是往下说,他就越有些惶恐。
生怕这些事情,惹得知府大人雷霆大作。
“大人,是下官无能,没有办好差事,请大人责罚。”
李由到底也是在官场里打滚了小半辈子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柳士元看了一眼李由,摆了摆手,道“本府想听的不是这些,本府想问李主薄一个问题。”
李由诚惶诚恐道“大人尽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士元道“自从本官就任杭州知府,就曾听说过一件事,在杭州城里,小刀会和双河帮势同水火,这两家帮会背后靠着的一个是陶家,一个是金家。”
“不知道本府说的对不对?”
柳士元问道。
“大人说的不差。”李由点头道。
柳士元道“这半年来,本府任由这两家争来斗去,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李由的心头猛的一紧,小心翼翼道“请大人明示。”
“金府碧水琉璃盏被盗一案,你且需上心一点,年关将至,本府希望你在年前将此案破了。”
柳士元合上卷宗,严肃道。
李由不禁暗暗叫苦,先不说那“飞天鼠”神出鬼没,根本不好抓,这事本来他也有些眉目,只是涉及陶府,他没有知府大大人的明示,可不敢光明正大的闯入陶家府上去查案。
那陶家有丹书铁券不说,那陶官人又岂是好惹的?
他那拙园里来往的不是权贵就是士绅,往常年历任知府大人都是这两家的座上客。
这事,不好办呐。
柳士元绷紧的脸,不由更甚,道“怎么,李主薄有难处?”
李由道“大人,下官斗胆问一句,若是案子涉及陶家,下官能否进拙园搜查?”
柳士元听了,缓缓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你有证据,这杭州城又有哪里不可查?”
李由听到这话,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有知府大人的鼎力支持,他自然可以去打这个头阵。
他李由在杭州府的刑事司做了多年探子,自然知道一些门路,但正是因为知道许多,才对陶家和金家忌惮更深。
李由深知自己如今能爬到刑事司主薄的位子上,没有这位知府大人首肯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