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忆凡抬起头双眼迷茫的看着申洁，因为每当他将要崩溃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在向他诉说着，一次次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现在那一幕幕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烂掉了吗？”他站在天台的边缘仰望着星空。

“没有。”一阵洪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活着真痛苦，好想结束这一切。”他抱腿蹲坐在地上。

“死亡并不会减少你的痛苦。”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又没有死过，你怎么知道不能呐？”眼泪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

“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能实现想要的东西，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我还有希望吗？”他看着眼前的城市，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在他眼里尽是黑暗。

“有，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那个声音不急不慢的说着。

“你怕死吗？”他低声问道。

“怕。”那个声音用一种叹息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他疑惑道。

“我感觉我触摸过死亡，所以我怕。”那个声音有点颤抖。

“那你是鬼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而后又讥笑道：“原来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哈……哈哈。”笑着笑着他又流下了眼泪。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垃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算了。”

“你很勇敢，你承受了别人承受不了的东西，你是最棒的。”

“垃圾、废物，一事无成，什么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加油，你可以的，你能行，要相信自己。”

“呸，傻子，什么都不会，只会让人骗你。”

“要相信自己，只有懦夫才会选择逃避，勇者即使身处黑暗，也会相信光明的到来。”

“还有光明吗？”

“如果没有光明，你愿意化身光明吗？”

“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申洁狐疑的说道。

听到申洁的话，段忆凡突然惊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叹息道：“我还是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申洁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还是说道：“你可以的。”

段忆凡淡淡的问道：“那我应该怎么改变呐。”

“你先把锅里的东西吃了吧。”申洁来来回回段忆凡看了几遍后，冒出来这样一句。

段忆凡看着锅内已经煮的稀烂的菜，才发现两人到现在只顾着说话，一口才都没吃。因为喝酒而泛红的脸颊一阵发烫。

“对不起，又让你受累了。”段忆凡一瞬间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赶紧向申洁道歉。

“等等，你先把你这爱说对不起的毛病给改了，我听着难受。”申洁挥着手对段忆凡说道。

“我……”段忆凡又想给自己辩解一下，可是刚说一个字就被申洁给打断了。

“别你你的了，吃！”申洁挥挥手指着锅说道。

段忆凡倒也老实了，没有再废话，埋头吃了起来，看着段忆凡这样子，申洁也随口吃了起来。申洁不时地问问这问问那，段忆凡则是有问必答，两人也渐渐的熟络起来。

随着申洁不断的了解，逐渐勾勒出段忆凡那破碎的精神世界，她不禁感慨人类精神的脆弱，也同时庆幸自己没有遭遇这样的童年。

夜已深，饭店内也只剩下寥寥几人还在诉说着过往。申洁看着面前还在狼吞虎咽的段忆凡有些愕然，虽然这是自助的，可是你这也太能吃了吧，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段忆凡要选这个地方。

“你还吃吗？”段忆凡看着自己锅内刚放入的食物，小心翼翼的问着申洁。

“我吃饱了，你随意。”申洁莞尔摆手。

“那……我能吃吗？”段忆凡腼腆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