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铺满了大地,使土地生了光辉,沉睡了一晚的世界苏醒了。绿色的青草,在露珠儿没有被蒸发前,显得格外的青翠,生机勃勃的,这是生的生命。不同颜色的花儿,像美丽的姑娘们涂上了胭脂,径向地向各个不同的方向伸展着苗条的身姿,摇曳着,又想跳出来。微微的薄雾已经溜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残存,那也是被消杀的命运。像这一点点用手摸不着的,一处处用手抓不住的,那还有几缕缕被撵的轻飞的。很多片,似薄薄的飘在空中的纱布。它们的生命很短暂,又像是长生不老。白日黑夜的在眼前这个小村里死了又重生,走了又回来。
短暂和永久,没有人去注意,欣赏的只是它们的美。看的次数多了,这一切重复了,就开始嘲笑它们的陈旧。美丽太短暂了,它其实就是昙花一现,又飞快地退了色;人们都喜欢美的,即使老的也在追求。老的,人们像讨厌时间一样地讨厌生活,新的也在学习。这里的,有的才刚开始;那边的,有的就已经结束了。没有谁去替它们可惜过,留恋和回忆过。所以,青春啊,世界如你!
……
太阳升的老高了,早晨那会儿的鲜美又成了昨天那般的陈旧。不过,都算洗了一把脸!
几条弯弯折折的小路,在几块水田和大地的边缘延伸着,它们的尽头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家户的门头路。光溜溜,又高低不平。二十多户人家全都居住在屋后的大山脚下,其他的门户一致朝东,面对着东方。只有一家人的门户奇怪了,别开生面的朝着西。
这家人户很贫穷,可是非常爱干净,眼前刚从屋里头走出来的这位少年刚好17岁,白白净净的,标致的很,让人一看就喜欢的要命。个子高矮合适略显修长,胖瘦恰好稍显健壮。尤其是他那一双潮湿而又干净透明的眼睛,在那两道薄浓的眉毛下,让谁也不敢对视着瞧。因为,你会被吸进他的眼眶里,会在那眸子里转动,再也不想走出来了。
他叫苏童,这会儿正去学校,现在在县上读高中,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高中的孩子。另外一个女孩子是统招的——隔壁队的杨慧林。他们俩的命运相对其他孩子来说是幸运的,在这个年代里,能读上初中已经算是好的了,更别提高中了。县里就那么几个班,全县九个公社的初中学生上千人,这算是百里挑一了。即使这样,刚开学时班里很拥挤。三四个人挤在一张课桌上听课,写作业。宿舍住不下,近点儿的走着读,远路程的都去挤在楼板上,搭地铺挨着睡。
第二年,到了高二时,学校里走了很多学生,留下来死啃的只有三十来个人了。
苏童算是中级这类的学生,是个偏科生。父母心疼娃,娃娃肉骨还嫩,不肯他回家劳动,砸锅卖铁也供他读书。还计划将来往市里,往省里去读大学。家里实在是穷,除了苏童那两身洗的已经发白的蓝色的纯棉衣服,老两口常年都是旧布裹着穿,烂了补着穿。关于劳动,白天种人家的田地,收点儿工钱;晚上种自家的自留地,存点儿口粮。虽然辛苦,但眼见娃娃一天天长大,又长的俊,还是个高中生,一想到这些,倒也乐呵呵的了。
杨慧林16岁多,她爸是个个体户,她的母亲是县里领导的亲妹子,家里相当有钱。拉关系跑买卖,开加工厂,是数一数二的爆发户。初中毕业,杨慧林没有经过考试直接去了县里高中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