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张援朝也不是一个墨迹的人。
当然是先把座驾搞定,然后再去一趟麒麟山部队修理连和负责人闲唠,最后很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修理连除房子外,一包在内所有的物件他都要,但是自己手里只有13000,要卖自己就带钱过来,两手换,不行就不考虑了。
他出的价格,堪堪只比废铁价高出了1000元左右,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心痛,那可都是新机器啊,哪一台少了两三万能买回来,就自己相中的那台机床,农机厂当时可是花了五万多买回来的,儿子啊你可别把老爹给坑了,那机器我可是真想要呀。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无条件选择相信儿子,那小子简直太妖孽了,做事的出发点,对人性的把握,张援朝扪心自问,说不好听点,别看自己三十多岁了,就近些日子儿子主导的这些事,自己真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反正这件事给部队的说法就是这么硬,认真贯彻儿子的指示就对了。
沙河村村主任于正良,五十多岁,是个老革命,抗战时年仅十几岁的于正良,就已经是红都县游击队队长了。胜利后,就一直担任沙河村村主任,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听老一辈讲,刚解放时组织上安排他在红都县委工作,但是他没文化,加脾气暴躁,觉得在县委憋屈,主动要求回村担任主任。
劳苦功高的老革命,级别不高,权力不大,但在红都县却是個刚正不阿人物,别看只是一个小主任,你官再大要是事情办的不对,他立马就敢给你掀桌子。
枪林弹雨里造就出来的一个真真正正爱憎分明的人。
现在于正良遇到了难题,村小学从胜利后,一直就是占用村里的,不知建了几百年的庙宇作教室,现在已经是破败不堪了,有两间甚至成了危房。
村里唯一的娱乐设施大戏台,在庙宇的正南面,听说是和庙宇的时间差不多长,也已经很破败了,想请市区的戏班子,来村里唱戏,人家都不敢来,怕戏台子塌了,为了村民能看上戏,他也在想办法。
村里的庙宇,也就是现在的学校西边,有一个很大的广场,瓷实平整的像一面镜子,那是前些年时用来练兵的,也是村里以前闹红火的场所,老一辈都说那广场最少容纳三四万人。
村小组其他成员建议,把戏台建到大广场上,也威武气派,外村人来看戏,也装得下。把现在的老庙,戏台一拆,盖成新学校,虽然操场小一点,但也可以了。
老房子好推,但是建新房子可就花钱了。
建一间教室,最少要1500,小学五个年级各两个班,10个教室得15000,初中三个教室,外加老师办公室,一个学校建下来最少两万多,但是大队账上,仅仅只趴着几千块钱,剩下的钱从哪来,更何况还有一个大戏台,加院墙没有个大7,8000也拿不下来。
钱从哪来,于正良头疼······
张浩宸知道,上一世于正良就采纳了别人的建议,广场盖成了大戏台,庙宇,老戏台拆了盖成学校。
于正良劳心劳力,为了盖学校,戏台子,亲自带人进山采石头,带头用板车从几十里外往回拉砖,板车从一百多里地外往回拉电池泥,由于村子太落后,所有轻重活都是人力顶上,历时两年才完工,最后学校,戏台同时盖好。
悲剧的是,戏台剪彩的头一天晚上,于正良爆病而亡。
张浩宸一直认为老支书是个好人,但老庙和戏台是传统文化的一份子,也不该拆。
这不,带着儿子命令的张援朝,骑着新买的大奔飞鸽自行车,来到村主任于正良家,说明想要岗下那块地的永久使用权,并拿出两万块钱,说是支援盖学校的。并根据儿子教的,给于正良建议,老庙,戏台不能拆,那只是劳民伤财,即使拆了盖成学校,但那操场就太小了,不够整个学校的孩子,跑步做操的,盖成反而是个笑话。盖学校,是利千秋的事,可不能盖出个笑话。
反而那个大广场,盖成学校是最好的,面积大,教室宽敞,办公室明亮,初中部,小学部,不用挤在一起,而且还能建成两个操场,跑步做操不用挤在一起,大操场中间还能把篮球场建起来。那才是利在当今,功在千秋的好学校。
把它建成一个,一年唱不了几次戏的戏园子,反而不美。
并且老庙,老戏台都是老建筑,现在专门有人找这些老建筑的地方游玩。而且也不是坏的就要塌了,咱们找一些专门修老建筑的工人,花不了多少代价,修缮一下,戏台可以接着看戏,说不定以后条件好了,老庙还是个旅游景点呢,还能给村里创造财富呢。
最主要的,现在把老庙拆了,孩子们连个教室都没有了,天寒地冻的,孩子们怎么办。
并且,张援朝承诺,只要在大广场盖学校,他出一辆汽车,无偿拉运建学校所需的建材。
于正良沉吟了一下,说用地的事要在村委会讨论一下。
张援朝放下两万块钱,骑车就走,于正良下炕穿了下鞋的功夫愣是没追上,心说老张家的大小子,哪来这么多的钱。
张援朝人骑在车上,心疼的在滴血,儿子哎,这可是两万块钱呐,不是两块,都能买一辆新依法汽车了。
不过为了儿子大义凛然所说的,建学校功在千秋,而且对子孙后代好。一咬牙,为了儿子的儿子的儿子···,掏了。
当然也是为了儿子所说的,那几十亩地的永久所有权,毕竟国内所有的农村人,土地情结都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