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宗?”听得此名,郭杜二人引发无限遐想,仿佛一卷山海气息极重的卷轴铺展开来。
在那里有连绵的青山,里面有人首兽尾的奇兽,妖力浑厚的异兽,传说中卧林山脉潜伏的上古麒麟,更有金甲神人降伏百凶,居云之上的飘渺仙人修大道,求长生。
不过这都是郭杜二人脑子里的超级幻想,实际上尽数不存在。
狩猎工作由郭杜二人暂时接手。
郭铁寻觅目标,而后打草惊蛇,追赶逼迫猎物,步入杜跃的射程范围。杜跃表示直线最好,最有把握。斜着或是横着也不是不行,但需要多摸索几次,考虑到风和垂力等不熟悉因素,放跑了不少猎物,让郭铁生气跺脚,白白追赶。
在此过程中,杜跃的箭术以惊人的速度飞速提升,有竹通先前提醒和指点的缘故,更多的还是自身的运动神经和领悟天赋。
明明是凌晨深夜,这二人却丝毫没有困意,还玩的不亦乐乎。这都多亏了那箭矢上的高级麻醉剂,效果超群!
每当见到碧眼撞山猪,郭铁便不会放过,因为他知道它脑袋里,眼睛中的房水是好东西,他们霸道横行的屏障。只要有猎物挨了杜跃一箭,没有哪个不是踩着交叉蹄,左右三晃便沉重倒下的。
而除了碧眼撞山猪,郭铁解剖到的生物越来越多,每每遇到新的没见过的猎物,他就会提着对方的蹄子跑到不远处的竹林里,请教竹通解剖手法。
竹通对此,则是耐心指点,哪里能要哪里不能要,哪里值钱哪里不值钱,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事无巨细,郭铁潜心记忆。
待到郭铁离开,继续配合杜跃狩猎时,郭铁便取出剥皮小银刀,起身行到一根切倒的绿竹前,三两下切出数十节粗竹筒,将其中的竹汁收纳进一个绑着红绳的竹节筒,每一节竹筒都劈成三份竹片,而后凝神,运转灵魂力,以三指捏住剥皮小银刀前端,在竹片上面上上下下,雕刻了起来。
竹片的雕刻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在地上排成了一排。竹通的灵魂力消耗速度更快,在竹椅上恢复的那点灵魂力,如今悉数透过刀尖,运到这三十六个竹片上,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
......
卯时,天已经不那么黑了,渐渐被地平线尽头的光辉渲成灰色。
郭杜二人提着满满当当的布袋来到来到绿色屏障内,发现那个竹椅又支了起来,竹通正躺在里面,双目阖上,走近趁着些许熹光,看到竹通躺着的脸有些白。
一只手伸了出来,指节修长,让人想起一根根绿竹。那只手里,握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竹片环,每一个竹片上都刻着符文,由简入繁,整整三十六片。每片都被前后两个相邻的竹片,形状如一地契合在一起。竹片的最上方打出一个眼儿,用极细而结实的兽皮丝串过,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巧却略显臃肿的,不能响的快板。
然而郭杜二人却放下手中事物,迈步上前来,极为郑重地伸出双手,捧着那个竹片环。竹通道:“卯时将尽,你二人一同阅读,用灵魂力细细感受,能记住多少是多少,待到辰时四刻,我们便离开这里。”
郭杜两人应声称是,拾起竹片环,找到刻着数字的第一片,那上面刻了一个最简单的符文,虽说是三十六个竹片里最简单,相比客城内的符道水准,却也是复杂到小有难度,由十八个基础符文构成。
第二片由三十二个基础符文构成。
第三片为六十四个基础符文构成。
第四篇为全部符文,一百零八个基础符文,完全是半步神符师的上境水准。然而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他们开始没有了原先的规律。
如果把研习这三十六个竹片,比作爬上一座极险峻的山峰,那么即便将最后一个站在山顶的姿势直接展示出来,也没有人能够爬上那座陡峭的险山,要么连第一个位置都爬不上,要么直接在半途摔下来。
竹通所做的,便是在这座险山上,打出三十六个位置,每个位置一个绝对姿势,这三十六个绝对的爬山姿势,形成一套完整的攀岩动作,是一个普通人登顶陡山的最稳方式之一。
其实这座山上是没有这些点位的,那些位置不过是人为设计,就像这些个符文一样。
这些符文本来没有规矩,但是竹通将它拆成了这个样子,理解的路径便是以一百零八个基础符文为基础,再进行复杂的变化。
这些复杂的变化被竹通称之为,排列组合。
于是到了第五片竹片,符文的记忆难度直接上升。
竹通让烧脑到愁眉苦脸的二人,先记住这108个基础符文,而后尽力感受之后每个竹片中,符文的路线以及波动。
符文路径得死记。
符文上的灵魂波动,则要用心细细感受。
......
......
在这漫长的记忆和感受的过程中,郭杜二人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煎熬,他们用脑过度,严重负荷,甚至隐隐有放弃的念头升起。
可每一想到数之不尽的妖兽浪潮来袭,一个个熟悉面孔的青壮族人应召入伍,他们充当“调查神枪侍”,在战争的第二线,充当修行者的盾牌,被妖兽挠一道撞一下,便是半身不遂,重伤身亡的下场,郭杜二人便满心不甘,死死咬牙坚持。
时间约摸来到了辰时三刻,竹椅里的竹通睁开双眼,见郭杜二人大汗淋漓,像是与凶手战斗了一场,万分吃力,便将那串竹片环收走了。
郭铁死瞪着的牛眼布满血丝,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妙境中脱出,就这么一仰,倒了下去,大口呼吸,像是溺水又不会游泳的小子,贪婪的抢夺着空气。
杜跃稍微好一些,却也极为狼狈,没好到哪儿去。竹通令他二人盘膝坐下,指点运气,郭杜二人修行理解渐长。
经过调息后,二人气息悠长。杜跃调动纳入气海的元气,比起先前更加浑厚上那么一分,隐隐有一丝淡淡的浅黄丝在里面游荡。
杜跃欢呼道:“大日元气!”竹通摇头道:“仅仅是这样可算不上,得再浓厚上百倍。”闻言,杜跃也并不心灰意冷,嘿嘿说道:“那种体内如溪水流动的灼热感,舒畅然让人说不出话来。先前那些符文我可都是记下来了,过了好些遍呢!黑锅兄,快来比比!”
郭铁虽然被提起还未破镜之事,兴致不高,却也对自己的收获十分满意,此时更是不怯道:“比就比,我记忆力可不比你差,脑袋可清晰了!这样,你我二人背对着,用树枝在地上绘图,由竹通当裁判!”
杜跃道:“好!”竹通也是点点头,表示乐得见识一下他二人的收获。
两人各自去拾了一根树枝,来到竹椅前,竹通躺在里面,道:“准备好就开始吧。记住,你们写的同时,将识海里的灵魂力,输入树枝中,模仿先前感受到的符中炽意。这也算比试的一环,符文路径完整,模仿的又最像的那个,是为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