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薇在家中院子里搭了一个葡萄架子。
西北天干,光照又十分充足,所以这葡萄要比南方的要甜太多。
每每到夏天,几个孩子没事就老爱往她的院子里跑,就是馋她种的葡萄。
“娘亲,怀青哥哥和安闲哥哥是不是我们家的奴仆啊?”
小女儿方明意才六岁大的年纪,在女学里也不知道听了什么话,他们三兄妹不是一个姓,便以为她的两个哥哥都是她家的仆人了,
方琳薇扯着嘴角躺在吊床上笑,也不知道沈怀青和裴安闲平日都把这个妹妹宠成啥样了,以至于会让方明意认为两个哥哥是他们家的奴仆。
“不,怀青和安闲是咱们家的少爷,你才是咱们家买来的小丫头。”
方琳薇笑着逗小丫头玩,不料小丫头却是个有主意的,她听了方琳薇的话,撅起小嘴扭头冷哼道:
“娘亲骗人,我才不是买来的小丫头,娘亲姓方,我也姓方,怀青哥哥和安闲哥哥都不跟娘是一个姓,他们才是买来的。”
“小丫头长心眼了啊?”
方琳薇捏了捏方明意的小脸,这小棉袄从小就是专门来与她抬杠的,对沈珏倒是格外的言听计从。
果然是闺女都是与父亲要亲近。
母女两个在葡萄架子下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讨论着谁才是家里买来的仆人。
讨论到最后,竟然一致同意沈珏才是那个仆人,因为在这个家里,他是谁也惹不起,家庭地位尤其低。
“娘。”
“娘。”
两道孩童声自住院门口传来,方琳薇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的两个大好儿子可算是下学回来了,大热天的还要去上什么骑射课,可真是把她给心疼坏了。
“我就知道妹妹在这里。”
安闲看到明意,笑嘻嘻的就上前将怀中的鸟蛋掏出来,献宝似的捧到了明意跟前。
“二哥今天上骑射课,到马场外的林子里给你掏的呢。”
兄妹两个看着那鸟蛋,商量着要拿煮吃还是烤着吃,好似那鸟蛋吃了能成仙似的。
看着兄妹两个拉着手去了厨房,沈怀青才有些担忧的看向方琳薇道:
“娘,他们俩不会把厨房给烧了吧?”
到底是长子,沈珏对他的管教要比安闲和明意要严苛得多,所以小小年纪的沈怀青倒是有了几分稳重的模样。
“敢烧了,让他们去酒楼里当伙计赚钱赔我就是,我倒是不怕的。”
沈怀青听了方琳薇的话,不禁有些缩了缩脖子,她娘对他们兄妹几个,慈爱是慈爱,可狠也是真的狠,只要他们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那罚起来是从来不手软的。
这个时候,要是他爹敢帮忙说话,必然也会累得一顿好骂。
而他爹,也是被他娘一骂一个不吱声的。
“要让谁去酒楼里当伙计啊?”
沈珏的话自院门处传来,方琳薇没有抬头,只是喜滋滋的将葡萄丢进了嘴里。
“夫人好歹看我一眼吧。”
沈珏笑着站在方琳薇跟前,方琳薇却是全当没看见一样。
不就是没有答应让她去白鹤县孙家的喜宴吗,竟是闹得她两天没有搭理他了。
那孙家郎君,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是不成婚,每每见了他夫人总是移不开眼,他若不是一州节度使,早就上门去给他一顿好教训了。
敢觊觎他夫人,色胆包天!
沈珏见方琳薇不搭理他,又见沈怀青在跟前影响他哄媳妇,便转而朝着沈怀青摆了脸色道:
“功课都做完了?”
沈怀青闻言,忙起身恭敬道:
“回父亲的话,孩儿已经把功课都写完了。”
“嗯?”
沈珏没有听到满意的答复,顿时就冷了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