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文家堡篇 第7回上 一人身变幻两人心(1 / 2)千岁鹤归之九重渊首页

“哦原来文家那个病恹恹的少爷就住在我们隔壁啊,你可真厉害,一晚上就能知道这么多。”若生一边品尝米粥一边往碗里夹菜。“嗯我跟你说,这粥还是得配咸菜根才好吃,有时候大师父他身子不痛快,我们一连好几日都吃咸菜配粥,大家伙儿吃的都烦了,不过现在想想,倒是挺想念的。”

晁风已经用罢早膳,望着自己的空碗又看看已经吃了第三碗米粥的若生,不禁感叹:“你的吃相看起来,当真不像是六旬老者。”

“样貌老了,胃口还在,这我有什么办法。”若生又夹了一条小鱼吃。有筷子一半长的鱼,两面煎得恰到好处让,若生已经吃下五条。若生曾见过晁风释放灵力变为硕大黑熊的模样,便问:“你不是熊吗?怎么不爱吃鱼啊?”

晁风摆摆头,称自己只吃海里的鱼。他想了想又说:“说起这水塘里的鱼,倒提醒了我。昨夜我在几处院子里都看到了水,有的是池子,有的似是小溪流,我想,文家堡高处一定有一处水源,今夜我打算再去探一探。”

“看来我又要和墨肚那个懒家伙做伴儿了。”若生一口嚼掉最后的鱼头,擦擦手端起粥碗,“文袅袅……这名字还挺……挺秀气的哈,真没想到,昨儿我们见到的那个小管家不是文家人,你说他是什么来着?”说罢,若生呼噜噜喝起粥来。

“继子,是文家族长的亲妹妹收养的继子。”

若生点点头,赶紧把粥咽下去,又说:“这么说,我也是继子了,是大师父收养的继子。”若生笑起来。

“那不一样,玉阳道长只是收你为徒,你们并不是父子,而且那位管家少爷,是文家族长的妹妹收养,并不与他们姓文。”话说完,晁风自顾自思索起来:既如此姓殷的少爷和文袅袅并无血缘,为何不能准许他们在一起呢?

“我看是一样的。”若生打了个嗝顺着晁风的话说:“老白都说过,‘师父,既为师也为父’,大师父可不就是我父亲了。”

瞧着若生放了筷子,却仍在往口中抛掷脆豆,嚼个不停。

晁风没有再反驳他,细想着昨晚的事。

“昨晚我回来时不过戌正,你已经睡下。今夜我再去探,你一定等我回来。”

若生点头,嘴上却说:“有什么事,第二日再说也是一样的嘛。”

“我怕过了夜,有的事就记不全了。”

“好好好,听你的。今晚,你把易行图带上吧。”若生用眼神点了点晁风背后的软塌。他们一早在看易行图时,送饭的人来,易行图就被藏在软塌靠垫下面。

“不可,若是丢了就不好了。”晁风说着站起来,拿出靠垫后的易行图,把餐桌上的碗碟挪了挪,在桌上摊开易行图。“昨夜我就是在这个院子,大约是这一座屋子里看见了火珍珠,接着出了院子,又……”

“等等,火珍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嗦着鸡骨头的若生把骨头吐出来,擦擦手,将易行图拉进些细看起来。“今晚你去偷些回来,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地方了。”

“不可。”晁风把易行图摆正,接着说:“那些火珍珠不及拇指盖大小,一袋子火珍珠随意放在桌上,想来,那些火珍珠没有多少价值,不过只要知道了文家的确有火珍珠,那就好办了,我们直接去见家主,向他求取。”

若生不屑道:“还求取……你多大脸啊,求了就会给?你要是不敢去,就换……”若生指了指躺在窝里啃肉骨头的墨肚,“就换墨肚去偷,它那肚子多少火珍珠都装得下。”

晁风将昨晚偷拿的布包掏出来放在桌上向若生解释了这里面装的东西。晁风伸出手指在布包上点了点,志在必得地说:“这里面掺杂了不少火珍珠粉末,有了这个,我看他们还怎么扯谎说没有火珍珠。”

“行啊,这也能找到。”若生拿起布包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有了它还要啥火珍珠啊,用这玩意儿不就行了。”

“这里面火珍珠的纯度不够,量也不够,火珍珠的事我会想办法。我这里还有一件要事……”晁风起身走向门边,向外看了看,随后关上了门。

“昨夜发现火珍珠的院子,好似是管家小少爷的住处,就在他邻院,是文家大小姐文袅袅的院落,我潜入后,听见了一些侍女们的闲话……她们正要去沁丰园,似乎是给哪一位送餐食。”

提到那沁丰园后,晁风特意看了一眼若生,见他脸上毫无波澜,接着说:“后来她们又提到什么文家的家祭,听日期,就在福舟节稍后一日,文袅袅今年或许要跟随家主长辈们一同参与。”

若生听了他的话,摸不着头脑,疑惑问道:“这算……好事吗?”

“我瞧见,那说话的侍女当中,有一位显然是面带愁容,似乎并不为自己小姐参与家祭而高兴。”

“哎呀人家家祭,与咱们无关,你就快说重点吧。”若生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怎会无关,我听见他们谈论家祭,还得知了两件事,其一,文家往年家祭没有小辈参与,今年好像是出于不得已,起因是文家那位病恹恹的少爷,叫卢什么的。”

“卢?既然是文家少爷,为什么不姓文呢?”

晁风摇摇头,继续说:“关于这个卢少爷,还须继续打探。让我更在意的是第二件事,那两个侍女提到文家家祭要用到一种名叫垂棘的东西,要带到一个叫冬什么池的地方,请文家的一位大人物赐福,后面的话因为隔得太远,听得不够真切。不过据我所知,垂棘是某种珍珠,我猜测那垂棘说不定就是……”

“就是火珍珠!听你说他们遮遮掩掩的,那铁定就是了。他们用于家祭的火珍珠一定比这布包里的要好得多。”若生兴奋起来,略有钦佩地望着晁风,“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厉害,如此重要的事,你也能探听到啊。”

“倒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利用这些东西,我才能轻松探听消息。”晁风举起一小叠巴掌大小的纸人。

若生瞧着有些好奇,取来几张纸人细细看起来。“这是什么?”

“是白前辈留下的意符纸人,只要趁其不备贴在他人身上,便能听见他们周围的声音。”

“还有这种好东西,之前怎么不拿出来?”

“一直放在你的包裹里,是你粗心大意,一直没有发现而已。”晁风从一叠纸人中拿出一枚放在桌上,向若生讲解用法。“这枚纸人的身上有一道无痕水写下的咒语,只要在窃听结束后,默念一句‘焚’,纸人就会化为无火之烬。如此了无痕迹。”

“这么好。”若生拿起那枚比掌心小的纸人前后看看,那纸人一面是面朝自己,另一面是背对自己,他学着晁风,从纸人头顶分开两面。若生问:“我也能用吗?”

“不可,你尚无灵力,无法催动无痕水写的咒语。”

“哦……什么叫尚……”

“有人来了,快收起来。”晁风将纸人放在易行图里,将图快速一卷,再次塞进身后软塌的坐垫旁。藏好了易行图,晁风转身,扛起若生放在另一边软塌上,又脱下他的鞋,抬起他的脚放在榻上,随后抓起一旁的叠好的薄被散开来披在若生的腿上。

敲门声响起,晁风的手在若生肩膀处猛地用力,若生立即配合起来,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

“来了。”晁风走向门边,打开门看见两位女子,站在前面的年纪稍大些,与晁风对视一眼,随后自我介绍说是来收拾碗筷的。

晁风将她们二人让进来,顺势把房门敞开来,恰好一阵凉风吹进来,晁风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苦中带甜的药味。

“姑娘。”晁风率先开口,表现出一副哀求的模样,向年纪大些的那位侍女拱手问道:“敢问,可否通传家主?伯父昨夜着了风,今早身上又痛起来。”

侍女看向榻上哀怨呻吟的若生,又回望晁风,说了句不咸不淡的安抚话。

“姑娘说的是,我们也知道贵人事忙,所以想托姑娘为我们带句话,伯父的病不能再拖了,若是家主不能相见,不如放我们出去,好让我带伯父去寻其他医馆。”

侍女瞥一眼晁风,转脸一笑走向若生,在榻前弯下腰,亲切的拉起若生的手,握了握他的手腕,拍拍他的手背,温柔安抚说:“老先生,您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定尽心满足您,您且放心休息。”

若生闭眼点头,突然身子俯在榻边猛地咳嗽起来。那侍女连忙轻轻拍打若生的后背,见他咳嗽声渐缓,又将若生扶起来靠在软垫上。

另一位侍女已经收拾好桌上残羹剩饭,拎着装有碗碟的带盖子的桶站在门边,等待着同伴。

“午膳后,两位请好好歇息,我们先告辞了。”

看着她们转身,晁风叫住了那位侍女。“若是有事麻烦,可否请看守通知两位姐姐?”

“告诉我就行了。”又是那位侍女,她看着晁风,眼中带着假惺惺的笑意说:“贵人可唤我幼瓶。”

晁风还没接话,唤幼瓶的侍女赶紧转身随同伴离开,好像这屋子里有什么不祥之物似的。

待两人出了院子,关上院门。晁风才闭上房门,转过身来。他瞧见若生手里仍在摆弄意符纸人。

“这要怎样才能听见声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