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巧了。
黑衣人一伙就是去刺杀林朝蘅的,林朝宇受伤了,林朝蘅一直在林朝宇的房间,他们才找了许久。没想到因为林朝宇受伤的缘故,院子一直有很多人守着,完全没有动手的可能。好不容易引走了几个侍卫,林朝蘅还超级能打,六个人去刺杀,四个人当场被杀,两个人重伤逃到了山里。
林朝蘅觉得自己下手重了,在死去的几个杀手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也没有办法查出来是谁派来的。
没想到,柳嫣然找了过来,说卜银会把凶手带过来,让他们细细拷问。于是林朝蘅带着一众伙伴和侍卫就来了山脚下,就看到卜银真的带了两个捆绑的黑衣人出来了。
“多谢姑娘了!”林朝蘅满脸感激道:“姑娘已经帮我们兄弟两次了,请姑娘去庄子上坐坐吧?”
“好。”卜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我叫阿银。”
“阿银姑娘,请。”
林朝蘅对眼前的姑娘有些好感,这种好感不是男女之前,而是觉得她很厉害。看起来不过十岁的样子,却如此镇定,面无惧色。
侍卫们架着两个黑衣人跟着林朝蘅回到了庄子上。
这是卜银第一次见到山下的庄子,和蓬莱的房子不一样。虽然蓬莱的房子也都很大,也有很多院子,但是这里的假山流水、走廊曲折,让人忍不住的挺直了后背走路。
“阿银姑娘,兄长昨晚果然发烧了,幸好有你的提醒,我才提前做好了准备。”林朝蘅带着卜银往花厅走去,一路上的丫鬟小厮众多,各个看起来都很有气质。
“随手之劳罢了。”卜银笑道,眼睛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你兄长现下可好些了?”
“好多了好多了。”林朝蘅真心地笑道:“兄长已无大碍了,只是行动不便,不好出来感谢姑娘。等兄长好了,一定登门拜访。”
卜银笑笑没说话。
两个人在花厅里刚刚坐下,就有丫鬟上茶上糕点。
“阿银姑娘,请用些茶点吧。”林朝蘅介绍道:“听闻江南的茶点香甜糯口,只可惜我一吃甜的就浑身红疹,只能吃这咸口的,阿银姑娘尝尝是否喜欢。”
卜银尝了一口,确实很特别,又忍不住吃了一口。林朝蘅看她喜欢,心里也很高兴。
“你这种症状可能是外邪侵体,诱因不一定是甜品,可能是糕点里的某个食材。”卜银感觉自己是吃人嘴短,“如果不是很严重,你又很喜欢,查出来是什么食材之后,可以少量多次食用,一开始会有些不舒服,时间久了就不会浑身红疹了。”
林朝蘅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有些惊讶:“阿银姑娘年纪不大,医术却很好,不知师承何人?”
“师傅觉得我丢人,不许我说出她的名字。”卜银有些害羞道:“我见过的病例不多,所谓躬行实践,我做的远远不够。”
林朝蘅只当她是谦虚,卜银刚刚的理论他是听过的,不过是听太医所说。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卜银就告辞了。
“家中女眷不在,不好留阿银姑娘太久。我家在京城,阿银姑娘若是日后来京城,可以到林府做客。”
卜银道谢后便离开了。她是江湖人,并不在乎这些虚礼,不过既然以后要去京城,就当是提前学习学习了。回去路上,卜银心里说不出的激动,第一次主动往前,感觉真的太好了。
如果能一下长大,那该多好。
卜银哼着小曲回到山上的院子里,完全不知道林朝蘅派人跟了她一路。
“属下查实,她是神医馆柳大夫的外甥女,听说也是从小学医,医术不错。”一个侍卫毕恭毕敬地站在林朝蘅旁边汇报:“大约是在两个月前来到这里的,一起来的还有个老头,听说是她爷爷。”
“知道了,下去吧。”林朝蘅摆摆手,在花厅里呆了一会儿,起身去林朝宇的房中。
柳溪午一开始不明白卜银为何这么做,但是想到她的血海深仇,大概懂了她的做法。虽然略显稚嫩,但至少她敢于自己去面对了。
“卜银回来啦,晚上有兔肉吃啦!你和嫣然去院子后面摘一些薄荷叶子。”柳溪午指挥道:“回来洗洗手就可以吃饭啦。”
褚一安正在厨房炖兔子,手臂挥动的十分流畅,面色如常,没有为难的样子,看起来经常做饭。柳溪午和卜敬正坐在院子里下棋,卜敬已经被杀的剩下几个子了。
“叔啊,你都想了多久了,还没想好吗?”柳溪午手里还拿了一个话本子,一边看一边等。
“你别吵,我马上就要想到了。”卜敬举着黑子犹豫不决,要落子了又拿了起来,反反复复。
柳溪午也不催他,津津有味地看着话本子。
卜银和柳嫣然手牵手去摘薄荷,她明显感觉柳嫣然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想必也知道了她的事情。
不过,两个人默契的没有说黑衣人的事。
在山里待了十日,卜银收到了师傅的飞鸽传书,告诉她自己已经出关,要带着大师兄和二师姐一同过来,留下大师姐和一众师哥师姐在岛上看家。
几人收拾了东西就下山了,卜银又和柳嫣然回到学堂,开始一边练功一边上学一边打坐画符学巫术的忙碌生活。
那天离开时,卜银看到林家兄弟们浩浩荡荡地坐马车离开,想必是回京城吧。
这日,卜银和柳嫣然刚到家,就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正和柳溪午有说有笑。
“师傅!”卜银不敢相信地喊道。
“诶?”隼景回过头,张开自己胳膊道:“乖宝!”
“师傅!”卜银飞跑进隼景的怀里,忍不住呜咽出声:“师傅,我娘亲…”
“师傅都知道了,有师傅在呢,别怕。”隼景抱住卜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师傅身上的味道没有变,还是淡淡的花香。卜银看到师傅才敢哭出声来,发泄似的越哭声音越大。
隼景默默地抱着卜银,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
哭了良久,卜银才停下来,打了个哭嗝,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师傅,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隼景看了看肩膀和胸前的泪痕,吃惊道:“乖宝,你的眼泪还挺多的,我这身衣服可是新衣服,等会儿你可得给我洗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