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嘉失神地看着前面，只见林莲瘫软在桌久久未动。

无法抑制的恐怖猜想从脑中冒出。

死，死了？

不，或许是我看错了，考试考累了睡一觉很正常。

说不定人家早就写完了，就休息一下。

那个灰色气体是什么？是自己看错了吗？

陆九嘉脑中混乱，此刻的他如惊弓之鸟一样，下意识就往最坏的情况下思考。

就在此时，陆九嘉依稀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的消失。

他不知道为何大口喘了口气，如鱼儿回到了海洋而不是呆在鱼缸。

此时过道内吵闹的声音依旧，男老师皱着眉头，打开教室门，原想训斥的话语咽在喉咙，惊异地看着交卷回家的学生。

怎么这么多人？

一位路过的老师看到：“嗯？李老师？你怎么还没收卷？”

“到时间了？我没听到铃声啊？”李老师看了看表。

11:33。

“糟了，没注意时间。”

“快去收卷，别耽误工作了。”

“嗯嗯，好。”李老师急回教室，大声喊：“考试结束！马上停笔收卷了！”

后排两个学生交完卷子后窃窃私语：“这次考试是不是多考了几分钟？”

“我刚看表了，多考了三分钟，奇了怪了，铃声怎么没响。”

“管他呢，估计坏了，多出来那三分钟我还改了道题，你瞅瞅，第六题是不是选b。”

学霸推了推眼镜，“我看看……这道题选c啊，b的误导点在这儿。”

“坏！又改错了，下次一定听老师的话不随便改答案。”学渣无奈的拍脑袋。

“相信我，下次你要是不改，正确答案就变成另一个了，这就是薛定谔的答案。”

这时前面的动静吸引了后排学生的注意力。

“同学，同学，醒醒？交卷了。”李老师推着肩膀，心中腹诽：怎么一场考试两个听不见说话的学生啊。

教室学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看见一个学生考试睡觉被抓包，都在看热闹。

李老师试着摸胳膊，一片冰凉，又用力推了推。

“咚！“

那女学生竟毫无支撑，顺着这力道重重砸在地上，头发散在地上，身体趴在地面。

身体落地的声音如巨石重重砸在每个人心里，时间好像好像被拉长，每个人停止了思绪。

“啊啊啊！”

尖叫从后排的几个女学生口中传出，李老师急忙大吼：”别慌！周围人散开留空间！”

他将碍事的凳子一掌推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身体翻正，手指颤抖去探鼻息。

没有，呼吸……

他狂吼着120派救护车，做心肺复习，场面纷扰，每个人的表情都出奇难看，段迟狂奔出去叫老师，相熟的女同学捂嘴退到墙壁，陌生的同学大声喊着维持秩序。

陆九嘉看着一切，看着他们为这个生命奔走，看着他们希冀她能继续呼吸。

可他的潜意识早已不停告诉他：她已经死了。

……

陆九嘉坐在段迟电动车后座，段迟捎他回家。

夜晚的风吹在他们脸上，也无法抚平他们躁动的思绪。

平时两哥们之间都是吵吵闹闹的，现在却是长久的沉默。

段迟开口：“你腿还有不舒服吗？”

“还行，休息几天就好了。”

陆九嘉心中一片茫然：几天？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撑住几天。

“行，这几天我先接送你，注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