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山抓住黄大奎的胳膊,又对另外几个处长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此刻,他已经冷静下来。
一帮处长跟几个小地痞打架的戏份,绝对不能上演。
就在这时,徐川带着前台值班经理刘玉凤回来了。
刘玉凤一脸歉意的微笑道:“周处长,实在不好意思,茅子真没有了。”
黄二旺背对着刘玉凤,心里一下落了地:“这小妞儿,够意思。李肖安排的真到位。”
周长山心中跑过一串“草泥马”,脸上却保持着大度谦和:“好,谢谢你,没事了。”
刘玉凤走了,屋里的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一点。
周长山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他告诫自己必须掌控屋里的气氛,这样才能控制事态发展。
只要对方张嘴谈判,就都能搞定。
黄大奎这时,也似乎冷静了一些。
他把半截酒瓶放在桌上:“酒没有,给你钱吧。”
“少来。”黄二旺架起二郎腿,把带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唆了一口,又“呸”地吐出一大口血沫:
“我不要钱,要钱你说我讹你。”
“你也看到了,没有酒啊。那咋整?”徐川在旁边接话。
黄二旺转头看看徐川:“谁的裤门没拉严?钻出你这么个屌货?”
徐川也是个车轴汉子暴脾气,听完就要站起。
周长山在桌下赶紧拍了几下徐川大腿。
徐川压下火气,黄二旺却不依不饶。
“这儿没有,去商店买呀。”
这大黑天的,哪儿买呀?
这时不像二十一世纪,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夜经济还未成熟。
晚上买盒烟都费劲,更别提高档的茅子酒。
黄二旺抖着腿,露出奸诈的微笑:
“不过~~,”他拉着长声:“可别拿十八块五毛钱的破玩意儿糊弄哥们儿。”
“哥们儿这酒,是三代祖传的陈年老茅子酒。买去吧。”
他拎起菜盘子里的残酒瓶,展示了一圈。
残酒瓶还滴着菜汤。
这一通表演,讹人的嘴脸昭然若揭。
不过在这一众处长们的眼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这是讹钱,不是打架。
那就好办,不过是花个三头五百的事儿。
他们都暗自在了心里合计着,怎么才能抢在别人前面把钱给了,彰显自己对周长山的“孝敬”。
黄大奎假模式样地深吸一口气:“哥们儿,不兜弯子,你直说吧。”
“一千五。茅子酒一千,手指五百。”
黄二汪听到“不兜弯子”四个字,立刻报价。
黄大奎噗嗤一声笑了:“哥们儿,你信不信我也是有兄弟的人。”
“老逼登,你说啥?”身后的一个“小生荒子”举起砖头就要扔。
黄二旺伸手拦住,一脸痞笑:“看看,我兄弟脾气也不太好。”
他把已经不怎么出血的手指使劲儿挤了挤,在桌布上擦拭。
一边擦一边自顾自地感叹:“我这人,竖着进横着出的事儿,也没少干。缺德呀。”
黄大奎又笑了:“哥们儿啊,说这些有啥用,大家都不是吓大的,也不是一口吃出来的胖子。”
黄二旺不吱声,认真研究着自己手指头。
心中暗骂:他妈的关键时刻咋不出血了?挤都挤不出来,这小伤口,真不争气。
屋子里一阵沉默,吸烟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要不……”黄二旺说话了,“要不,我问问我爷爷?”
“你啥意思?”黄大奎一愣。
原剧本里没这套戏份啊,黄二旺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