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带我到了一家烧饼摊前,向老板买了五个烧饼,他快付钱的时候,我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能多买点吗?”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了,但当时我确实觉得五个烧饼是不够的。
先生只笑了笑,对烧饼摊老板说,“老板,给我再来十个烧饼。”老板笑嘻嘻的用纸包好,将十五个烧饼交到先生手上。先生将烧饼又交到我手上,对我说,“你现在就可以吃了。”我接过烧饼,但没有吃。
我们又来到了旁边的馒头铺,先生给我买了十五个馒头,满满当当一包纸,几乎要漏出来了,先生拿在手上,说道:“跟我回去吧!”
“先生,可以先和我去一个地方吗?”我有点得寸进尺,但我不得不这样。
先生点点头,“当然,你带路。”
我们转进一个巷口,走几步又转进一个胡同,穿过胡同,又走了一里路,到了一处残破的茅草屋,当时的燕京城里是有这样的茅草屋的,它们点缀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或者空隙处,现如今是看不到了,几十年时间,城市已完全变了样子,水泥钢筋取代了茅草土砖,这样的发展无疑是美好的。
这段路不是很好走,我们到茅屋的时候,先生的鞋底粘上了黑黑的泥土,鞋面和衣角也沾了许多灰尘,先生并没有说什么,他跟我进了屋内。
茅屋屋顶是残破的,四面墙壁也是残破的。屋顶在夜晚是可以直接看到星空的,夜间的凉风是可以穿过墙壁吹进来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至少在夏天是这样的。冬天则不然,在北方的冬天里,残破漏风的房屋是寒风杀人的帮凶。
“秦大哥,是我!”到屋内,我轻声呼唤。
一个面无血色的中等身材男子从茅屋内的草堆中钻出来,就是我所喊的秦大哥,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回来了!”他看到跟在我身后的先生,一脸戒备。
我说道:“秦大哥,这位先生是好人。他给我们买了好多吃的,足够你吃几天了,到时你的伤也该好得七七八八了。”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秦大哥,我要和先生去了,你保重。这是我今天讨到的钱,我用不着了,都给你吧。”我将手里的破碗递给了秦大哥,烧饼和馒头也放在了旁边的草堆上。
“这位先生,我在哪里能找到我的小兄弟?”秦大哥问。
“燕王街八号张府,你告诉看门人说找张骐骥,他们会放你进去的。”先生回答。
于是,我就和先生一起离开了。我猜想他是姓张,名骐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