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成忠把疯魔的少女拉上马背。
“斐儿,不要做傻事!”
父辈的关心,有;身为下属竭力保护主帅,有;身为家臣竭力保护主公,有;为了家族的利益,更有。
成家看似是成斐她爹成长做主,但成家的当下是努力围绕在成斐身边的,出征前家主大哥的再三恳求,成忠也是要不惜身命的。
阿巴岱这边,被破了一层枪阵的阿巴岱不惊不怒,二层三层四层……自己身前还有一层层枪阵,有本事你唐军骑兵硬生生冲破所有枪阵。
“拿马奶酒来!”
乳白液体从阿巴岱唇角溢下,死盯着如火的血红唐骑,人紧紧绷着。
第二排枪阵竖在唐军眼前,不怕死的唐骑笔直的撞上去,人仰马翻,坚固的板甲也被扎穿,整个人把蒙古兵压倒。
捅翻的战马发出悲鸣,落马的骑士砸出阵阵尘土,落马的唐骑与倒下的蒙古兵,一起成为后续从缺口冲入的唐骑马蹄下肉泥。
战场上嘈杂血雨腥风,阿巴岱饮下一杯接一杯马奶酒,饮的图门汗心惊肉跳面无血色,饮的阿巴岱眼眶愈加疯狂,乳白的液体不停落在地面,颤抖的手掌上青筋暴起。
一碗马奶酒,就是一阵被冲垮突破的枪阵。
距离苏鲁锭长枪一步之遥,再难忍受的阿巴岱摔掉金碗液体飞腾,抽出黄金宝石弯刀怒吼。
“喀尔喀的勇士们!给我冲!唐人只剩这点了!杀光他们!!!”
乱战,混战,狭小的空间里两军绞斗在一起,泼洒着热血,留存着尸体,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倒下,每个人都被鲜血裹住。
“成府家臣听令!随老夫向前突击!杀出一条讨伐喀尔喀大将首级的道路!杀!!!”
十个人,或许是十几个人,有的白发苍苍有的渐生华发,是从成斐她爷爷辈开始追随成家鞍前马后的家臣,从毛头小子时的军阀诸侯私兵,到眼下大唐公主名下唐兵。亲眼看见天下一统的老家伙们没什么可害怕的,没什么遗憾了。
成忠挥起他的佩刀,老家伙们熟练的协同配合,即使老了,练一辈子的武艺依然让他们步战上步伐轻盈。刺来的长枪只是一闪,一击落空刀刃便划开了脖子,哪怕有长枪趁机刺来,砍断只是一刀的事儿。
老家伙们只管向前冲,只管用各种各样的姿态,成为一瓣瓣落幕的花瓣…………
战团的球越滚越大,倒也算得反应过来的喀尔喀人全力以赴,却根本推不动唐军,反而在唐军依旧凌厉的攻势前陷入苦战,山谷内杀声盈天。
远远看着唐军在战斗,看清楚唐军的表现,看清楚喀尔喀人的表现,何和礼与扈尔汉最后那点悬着的心,彻底放了。
“四百来骑突阵,搅了一万五千骑,这仗有的打!”扈尔汉一改低沉很亢奋,名垂青史呀!
何和礼沉声道:“俺们上吧,必须把阿巴岱这条阿奇那的头砍下来,否则如塔娜(东珠)般美丽珍宝的成斐格格,就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