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不由地从黑石板的后面悄悄探出了个脑袋,只见舞剑之人身材颀长,胸膛健硕,他长臂持剑,挥砍自如,攻防兼备,眨眼之间,她竟未看清到底是剑出于手,还是复手收剑,仿佛一收一往,已斩敌于片刻。男子脚若疾风,旋于空地,再回身之间,长宁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是冷面男,秦国左将军窦冲。
真是奇怪,昨天觉得他大半夜拿个剑挺吓人,现在又觉得他练剑很帅,连她都快要搞不懂自己了。
原来窦冲喜欢在这块空地上练剑,不过她还是没想明白练剑就练剑吧,这个小亭子是用来干嘛的。
先不想这个了,还是想想等会怎么脱身吧。
可能她在后院中逛得太久,窦冲都已经下朝回府了。
看来以后要是想在府中摸清路线,得起得更早。
长宁在亭子里等了有一会,可是不远处的剑气之声并未有消止之意,她本想着等窦冲练剑练累了走的时候,她再出来悄悄离开,省得和这个冷面男碰到。可是人家这一来二往,舞剑正酣,哪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嘛。
那她可怎么办才好啊?
就在她踌躇之间,只听亭子上空传来一声闷响,是乍起的打雷声。长宁不禁抬头望去,才发现原来阴云早已汇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盖住了早晨的日光。
这下更难办了!看这架势,再不走,就要下大雨了,可是现在走,八成要和那个冷面男打个照面,她不要!
直到,一声冷漠的男声打断了她纠结的思绪。
“看够了?”
窦冲虽停了练武,但长剑仍牢牢地握在他的手中。
长宁一惊,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自己,那她这偷窥可真的有点尴尬。
“我,我不是有意……”她又慢慢探出了脑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等你出手。”他望着她,冷冷出声。
出手?!
是叫她跟他打的意思吗?
宝宝表示打不过,以卵击石,毫无胜算,一招就败。
她才不去呢!
“我哪是将军的对手。”
明摆着被打,她才不上呢!
“你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不就为了等一个与我交手的机会吗?”
他持剑,步步逼近。
长宁下意识地后退,与他交手,那她是得有多想不开啊!
“我没有。”她赶紧挥舞着双手,不停后退。
“那你就是在寻一个偷袭我的时机了?”
她越退,他越逼近。
长宁气得想跺脚,这什么人啊,真是有被害妄想症!
她只是因为迷路才待在了这里,什么等一个偷袭他的机会,就是给她这个机会,她也打不过好吗!
长宁不觉,已退到底,背靠亭柱,与持剑男子,只有一步之隔。
若他出剑,那她便是躲无可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