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两界山

山上来来往往最多的，不是这家的祖师，就是那家的老祖，一个个看起都是面带笑意，也不管认不认识，只要遇上了，言必称道友，开口就是受教。

两界井附近多是些久别重逢，要么就是辞别故友之人，哪个闲着没事，会在这种地方惹事生非。

距离两界井不远，一株柳树旁，有两人身着夜行衣，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站在树荫下行迹略显鬼祟。

许是大白天穿着夜行衣这套装束，在两界山确实标新立异了些。

离着不远，本来说说笑笑的一群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不动声色走远了些。

在两界山这种地方倒不会有人窥探他人隐私，因为搞不好就容易结仇，何况是这种遮了面目一看就不想让人认出来的，离的远一些总是没错的。

赵言计划着趁孟陆不在两界山，悄悄的下界，原本一切顺利，结果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上任两界山山主给撞见了，一时间想不出个什么托词只好沉默。

老山主这会也是骑虎难下，只是过来两界山闲逛，哪成想居然撞见了言哥儿，试问谁不知道这会他应该是在观云海才对。

再看他那模样，当即就猜到自己是撞见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俩人就这么站在树荫下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研究脚下地面，一时间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咳～”

确实觉得有些尴尬，但赵言也没那么多得时间用来干耗着，为今之计只能把老山主也拉下水了。

听见赵言一声清咳，老山主猛地抬头，知道赵言这是有话要说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心头一紧，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扛不扛得住。

“你这…溜达呢………”

赵言起来话头，碰都碰上了，想装作看不见是没可能了，今天不把老山主摆平，明天司天监就会来人抓自己回观云海。

也怪不得他，就算卸任了，遇上想要偷渡下界之人，于情于理都不能视若无睹，老山主还巴不得赵言当做没看见过他呢，这样事后纠结起来，也占个理字。

“是啊…溜达呢……”

老山主知道无论赵言要干什么，这是打定主意要拖自己下水了，也怪不得他，谁叫自己没事来两界山逛什么，认了。

赵言知道老山主知道自己要拖他下水，老山主也肯定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要把他拖下水，只要有得谈，一切好说，此番为了下界一事，宝贝用了不少，不差给他个一件两件的。

两界山方面能多个照应也是好的，找肯定是不方便找的，这撞上了真计较起来也是好事。

赵言平地一个趔趄，一把抓住老山主的胳膊：“刚刚捡了个小物件，道友看看是不是你的。”

老山主被赵言抓住胳膊的同时就觉得袖子忽然一沉，心知这就是赵言出的价码，刚想掏出来看看，手就被赵言按了下去。

眉头一挑，见赵言这反应都不用细看就知道东西，自己多半是没法拒绝了，若不是重宝，也不必这么小心。

手在袖子里摸了模，嗯？牌子！

神念向袖子一探。

好家伙！！！

星轨令？

赵言见老山主半晌没说出话来，心知该是稳了，试探着问了一句：“如何？”

老山主赶紧收紧了袖子，抱着赵言肩膀语气郑重：“赴汤蹈火啊言哥儿～”

“到也不必如此…”

赵言拍了拍老山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松了口气，本来就是此番下界要用掉的东西，现在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用掉，也算是物尽其用。

赵言冲着两界井的方向一仰头，老山主循着目光看去，当看到两界井，瞬间就明白了。

言哥这是去诸天，正常去肯定不需要这么麻烦，跟司天监打声招呼谁也不能拦着，所以这是想偷渡过去。

如果没遇上自己，那身上带着的那枚星轨令怕是就要用掉，而有自己在倒是可以省下来。

嘶～

老山主倒吸一口凉气，不是什么时候中了算计吧，不然怎么这么巧，偏偏今天过来两界山？

见老山主一副细思极恐的模样，赵言大抵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轻轻摇了摇头，眼前这副情况可比算计巧多了。

“现在走？”

老山主见赵言摇头，也觉得不太可能，而且袖子下面一双手都掐出残影了，确实没中算计的痕迹。

赵言给了老山主一记大白眼：“要不是你，我早走了。”

老山主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要不是遇上自己，星轨令一催，因果势必要乱上一段时间，届时言哥儿去了诸天，还真有那么几分隐介藏形的味道。

不过说到隐介藏形，这可是咱两界山的看家本事，言哥儿这手段多少糙了点。

“用这个吧，路上打开。”

决定了上赵言的贼船，那就最好万无一失，至少复盘之前，别露了风声，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四四方方的盒子递给赵言：“这个，路上打开它，只要不被星轨抓到，莫说司天监，就是我都找不到你。”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