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修炼资质低劣之辈,竟还有颜面提及此事?身为天后,连天帝都无法对你生出半分敬畏,你说说,你尚有何用?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不堪之修行者?"
紫云真人公孙水荷愤然而叱。
她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有任何过错,反而坚信错误必在他人,乃至整个世界。
她在遭受侮辱之时,即便身为天后亦难辞其咎。
然而天后心中唯有冤屈,她何曾有过半分过错?
她的肉身被他人所控,外界之事一概不知,如此情形下,却还要将过责加诸于己身,岂非无理取闹?
但这般言语,她自然不敢向公孙水荷直言,只能低声下气地连连叩首,恳求宽恕。
"皆因奴婢之错,皆因奴婢之错,请仙子息雷霆之怒。"
身处权势之下,天后不得不低头,而公孙水荷正是她万万不能触犯的存在。
天后的恭顺之举终令公孙水荷的怒火稍减,她冷笑一声道:
"今日之事,不过是序幕罢了,好戏尚未上演。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们都将懊悔不已。"
"无论是那巡天监察使,抑或是大乾天帝,你们现今所谓的安宁时光,转瞬即逝矣!"
自从那次针对吕超的刺杀行动彻底败露以来,各仙门宗族纷纷有所动作,派遣门中长老与杰出弟子组成了一支浩荡的仙门问责大军,直指京城,目标便是诛灭吕超,并严厉惩治大乾皇室!
尽管徐圣康竭力遮掩,然而吕超的现身多次迫使她暴露了手中隐藏的力量,此举引起仙门的高度警惕。此番前来,仙门问责大军誓要查清真相:天帝究竟是真正的昏庸之主,抑或是假扮的?
然而在公孙水荷眼中,这一切都不重要。无论徐圣康是昏君还是明主,仙门此行绝不空回。他们闹得沸沸扬扬,就是为了践踏大乾皇室的威严,粉碎吕超辛苦构筑的信心与希望,使之彻底崩溃!且他们决不允许大乾有丝毫复国的机会。
对此,公孙水荷深具信心。当前的大乾根本无力对抗仙门,一旦仙门降临,所谓巡天监察使必将灰飞烟灭。届时,王师兄也将亲临战场,以其鬼神莫测之手段,吕超断无生机。
"仙子所言极是,如今的大乾早已江河日下,终归灭亡。唯有仙门方可屹立不倒,至高无上。"
天后恭维之声溢于言表,若是让熟识之人目睹此景,必然惊骇不已。平日里傲骨铮铮的天后,竟然会变得如此低声下气?
"你想,若当今天后这般如狗般匍匐在我脚下的情景被天帝亲眼所见,她又该作何感想呢?"
公孙水荷轻抚着天后的头颅,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之意,从中感受到了久违的高高在上之感。
这才是她想要的感觉……
这些凡俗之人,原本便应在她这位拥有仙缘者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尤其是身为太后的身份,更是令她滋生出一股践踏皇家仙脉尊严的扭曲快意。
“什么当今仙朝太后,我对这虚名早已厌倦至极,一刻也不想在此地逗留,我只愿追随仙子,早日重返家族之中……”
太后对自身世俗身份深恶痛绝,视皇宫如囚禁她的仙禁之地。
久已对她而言是个枷锁般的存在,她渴望挣脱束缚。
为此目标,她甚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既知今日,何悔当初?”
公孙水荷闻之,冷哼一声。
“昔日,纯阳仙宫与我家族不知耗费了多少仙力神通,方能迫使天子应允迎娶你为帝后。”
“你本应肩负重任,迷惑天子,诞育仙裔,并最终扶助他登基,以此实现分化大乾仙朝皇室的宏图伟业。”
“然而你却如何行事?”
“铸下大错,让天子得以借机与你决裂!”
提及往昔之事,太后面露痛楚之色。
“我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公孙水荷毫不犹豫地一脚将其踢开。
“一时冲动?你这一时冲动之举,却毁掉了家族过去所有的辛勤努力。”
确实,公孙水荷同样出生于修炼世家——公孙家族。
然而,她并未如同家族中的其他人那样投身纯阳仙宫,而是选择了进入万花仙谷修炼。
提及太后昔日所作所为,公孙水荷心中愤怒难抑。
“你以为你是谁?为何不自行了断?倘若我为主事家族之人,必会让你遭受剥皮剔骨之刑,让你饱受折磨直至死去!”
面对盛怒之下的公孙水荷,太后自然不敢有任何反驳,唯有不住磕头,乞求宽恕。
然而忆及此事,公孙水荷心情恶劣无比。
若当日之事果真得逞,也许此时的大乾仙朝已不复存在。
又怎会有她今日这般,只为诛杀一名小小修士吕超而劳心费神呢?
如今此事未能如愿,恐怕王师兄对她必定极度失望吧?
公孙水荷宣泄完毕,从容起身,俯瞰下方言道:
“如今杀吕超之机已失,看来唯有等到本尊降临此地,才有机会斩杀于他……”
“不过也罢,那时定要让他在我面前顶礼膜拜三日三夜,我要让全天下的生灵皆目睹,触怒仙门者的下场!”
太后抬起浮肿的脸庞,小心翼翼地问道:
“仙子,莫非你要离去了吗?”
尽管同出公孙一门,但她自觉无法以家族身份对公孙水荷发话,只能尊称其为仙子。
此时此刻,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公孙水荷离去的气息。
“那是自然,我此刻仅是一缕神识分身前来,自然要返回本尊之躯。”
公孙水荷理所当然地答道。
既然无杀吕超之可能,她又何必在此地滞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