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心魔吞噬,也就是成为魔修,身上的灵气转化为魔气,自此以后便不能再吸收灵气提升修为。
不过归尘的情况十分特殊,心魔是他自己养的,心魔的命脉也掌握在他手中,他可以随时把心魔重新关回识海,这也让他能够达成匪夷所思的操作——修者和魔修的转换。
而且有意思的是,魔气的使用其实只需要心魔拿出来,甚至都不用在身体当中游走,也就谈不上对身体的破坏。
相当于此刻的归尘变成了一个会使用魔气的孤魂野鬼,就算宗门排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心魔来到了银水囿的浮峰,结界和禁制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不巧,银水囿并没有睡觉休息,而是在和一个本体是鲤鱼的女弟子一起做一些激烈的运动。
鲤鱼妖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暂且不论,主动献身必然是有利可图,联想到银水囿丹医阁首席弟子的身份倒是也不稀奇。
现在两妖的运动才刚刚开始起了个头,心魔站在门外,对于这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歪了歪头,在识海中问归尘:“要不然还是直接杀了吧,省事,少这么个小卒子对你的计划也没什么影响。”
“不必,留着他的命还有用,稍微麻烦一点儿而已,你又不是没有办法。”归尘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平淡,让心魔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真是可惜,我明明最喜欢恶人身上的业障了。”
银水囿并不是一个好妖,他只是比其他人在医药方面更有天赋,才被牧老看重另辟蹊径成为了丹医阁的首席弟子,但在他成为邪修的一员的时候,放纵自己心中的恶念开始控制着被傀魂影响的人去为他谋夺利益之时,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当他开始作恶,业障也在他身上积累,甚至因为用傀魂这样的邪术,他业障积累的速度远比一般的恶人要快。
在心魔的眼里,银水囿简直就是一个美味的补品,如果能把银水囿杀死吞噬,那些业障能够让他增强一分。
有一点他和归尘的意见是一致的,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不过归尘都发话了,他就算再怎么馋,也只能暂时放过他。
心魔在契阔里找了找,把功效最强的一点点迷药的粉末放在指尖碾了碾,魔焰燃烧,他吹了口气,迷烟便顺着门扉的缝隙朝屋内飘去。
他用的魔气很少,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就算是再细微的魔气波动,银水囿也会立刻注意到,但很可惜,银水囿现在正和鲤鱼妖在运动的关键时刻,这细微的一点波动他根本无心注意。
心魔双手环胸,手指按在臂弯处,一下一下抬起又放下,在心中默默倒数着时间。
很快,屋内没了动静,此时也只是过去了十息的时间。心魔勾起唇角,在识海中放肆道:“哟,不得不说你捣鼓的小东西真是好用,很适合杀人越货之类的事情。”
归尘没搭理他,心魔也不在意,推门进去,烛火被风吹得摇曳,不住地跳动着,而床上则是赤条条的两个人影。这么说也不对,因为鲤鱼妖勉强有个人形,银水囿的身上还有许多鱼鳞,手肘和大腿上还有着鱼鳍。
心魔有些嫌弃,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评判美丑的,此时他反而不馋了,这个画面实在是有些恶心,让他没了食欲。
随手将一道魔气打入银水囿眉心,紫黑色在他额间一闪而逝,快到难以捕捉。心魔多一眼都不想再看,直接关了门出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被中途迷晕的鲤鱼妖和银水囿,第二日醒来之后面面相觑会是怎样的画面,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因为傀魂寻常手段无法检查出来,因此想要动邪修,最好的办法是在他们体内埋下心魔的种子,到时候因为恶念被引爆,心魔生,就当傀魂会引人堕魔,宗门高层一定会刮骨疗毒,一个不放。
一般的魔气只要进入修士体内,要么很快激化心魔成长,要么被修者本人察觉,想办法祛除。不过归尘的心魔十分特殊,再加上那种出神入化的力量控制,魔气可以在修士的体内不被发现地蛰伏很长时间。
除了那些金丹以上的长老,以归尘和心魔目前的能力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魔气种进他们体内以外,其他被狼云苍整理出名单的弟子都能埋下魔气。
长老那边需要另想办法。
一晚上的时间,名单上被傀魂控制的弟子都被心魔种下了魔气,回到栖闲庭,站在木屋前的那一刻,墨色尽退,归尘又变成了那个穿着白底黑边长袍,戴着白玉面具的谦谦公子。
心魔猝不及防被关回了荆棘牢笼,气笑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是吧?利用完就把我关起来,你可真他娘的是人才!真想让外面那些人看看你现在的嘴脸,他们敬仰的归尘师兄其实屁都不是!”
他的阴阳怪气和咒骂被归尘选择性屏蔽了,没有意义的垃圾话,不管怎么说都没法改变结果,心魔要说就说吧。
归尘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墨故柒仍然安稳地睡着,他小心地脱去外衫,中衣,然后轻而慢地钻进了被子里。
熟悉的气息靠近,墨故柒朝他这边蹭了蹭,让归尘的动作一下子僵住,生怕她醒了。过了片刻发现她没有继续的动作,才小心地放下手,将她揽进怀里。
如今他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不愿意让其他异性接近她,哪怕是他自己的心魔也不行。
离天亮没有多长时间了,他定然是睡不着,也没时间睡的,便垂眸看着她的睡颜,柔软的耳朵不时动一下,可爱极了。
他情不自禁凑过去,在她的眉间落下一吻,又很快缩回,继续看着她。
这样看了许久,墨故柒眼睫颤动,眼看便是要醒过来了,归尘才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她睁眼,醒了醒神,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归尘就在自己的面前,和昨天一样,她是在他怀里,只不过多了个软垫。
见他还没有醒,墨故柒歪了歪头,伸出爪子,现在掀掉他的面具的话,一定能看到他的真容吧。柔软的肉垫都已经摸到他温热的面具了,墨故柒忽然又把爪子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