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前,夜晚,中城,姜荀为了阻止撤兵一事,备了好几车重礼,决定亲自上门逐一拜访几大家族,因为平日里与阳神使私下还算互有来往,便首先登门“阳炎宫”,被下人引进议事殿,本以为会稍等片刻,没想刚正襟微坐,便听有人通报,急忙起身恭迎,没想走进来的竟是阳炎。
“姜使者不必多礼,坐。”
阳炎眼都不瞥他一下,径直走到上位,拂袖一甩转身坐下,一身正装威姿飒飒。
姜荀很是诧异,但见阳炎如此气魄,便也先缓缓落座,接着问道:“敢问阳宫主,阳大人他?”
“家父刚刚酒醉,姜使者有什么事,尽可与本宫商量。”
‘嗯?!’姜荀心中疑惑,明明来前还与阳神使通话,这会又说酒醉,很明显是个托词,‘难道,他要先看看别人的反应?还是说,他特意授意女儿,想要坐地起价......’
“事关前线,恕在下不能与宫主妄议,在下先行告退,待天明后再来拜访。”
姜荀一时猜不出其中,便以退为进,如阳炎不喊住他,就另做打算,也正好赶去下家,说罢起身行礼,转头要走。
“姜使者,家父已授予我议政的资格,所以,有事请讲。”
“宫主!来时在下还不曾听说,恕在下警言,“议政”可不能假借,更不能玩笑,阳大人真的醉了?”
“家父确实醉了,“议政”当然不能玩笑,我也提醒姜使者一句,这里叫“阳炎”宫,我愿!既父愿!”
姜荀定睛而去,见阳炎扶案威坐气势凌人,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又因话已至此,便也不容多加思索,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那在下也就此坦言,也请宫主恕在下刚刚的失礼!”
“姜使者不必顾虑,也无需客气。”
姜荀微微点头,一边娓娓道明来意,一边暗中观察阳炎的细微举动,短短的几分钟,阳炎表面上看似耐心倾听、毫无波动,实则在姜荀的试探下还是嫩的出水,被他观察到她的一丝乏味、看出她心不在焉,虽隐隐感觉不对,但还是要得到她一个答复,同时也承诺定有重谢。
“听说,姜使者在南国开发了几处铁矿?”阳炎突然问道。
姜荀眼睛一亮,想到之前与阳神使说笑时,就曾许诺过要赠予他几处矿产,然当时还被他婉拒,此刻被阳炎提起,便急忙回道:“是,莫非......宫主对几处小矿也有兴趣?”
“算是吧,那里山清水秀,要不是南国内战,我与姐妹们也会不时的游玩一番。”
“哦?是这样...”姜荀面露难色,迟疑片刻后说道:“不瞒宫主,自从在下接手那里,就已大肆开发矿产,眼下,那里已不是宫主记忆中的场景,不如...”
“无妨,姜使者尽予我看看,没准有哪几处还算完整,让本宫选个一二。”
说罢,阳炎移身走下台阶,命人备酒侍候,姜荀无奈下只好投出了矿产所在的分布图,而阳炎这一选便是没完,姜荀跟在一旁,被她好奇的一直问些有的没的,好几次打断她,都被她置若罔闻,这便让姜荀意识到,她根本无意帮助自己,更不是阳神使授意,她真正的目的,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姜荀虽一时心生愤怒,却还是压下火气,闭上双眼缓了下来,想到她与淮南玲的关系,却刻意不提前方的战事,到最后才表现出一副唯利是图的样子,本应一眼识破,却还是被她拙劣的演技蒙蔽了双眼,转瞬反思过来,确实是自己一早就有些乱了方寸,才导致如此低级的疏忽大意,再反思,虽然耽误了半个时辰,却幸好是遇上了稚嫩的阳炎,是她及时警醒了自己,要不然,就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去到别家定会吃上大亏,想着想着,顿时豁然开朗的睁开眼。
“姜使者不舒服?”
阳炎一直盯着他,待他睁眼才开口问道。
“在下甚是安好,我看宫主也不必烦心,不如整片山域都赠予宫主。”
“哦?!”阳炎略显惊讶,她不是意外姜荀的大手笔,而是想不到,他压下怒火后竟会如此淡然和气,“姜使者好阔绰!怕不是在玩笑本宫吧?”
“哈哈!在下岂敢,只要宫主满意,如有一天,宫主与姐妹们能提及在下只言片语,那在下就已心满意足。”
姜荀笑道,不藏一丝恶意,反倒让阳炎倒吸一口凉气。
“本宫先谢了姜使者的好意,但如此大礼,本宫还是不便接受。”
“无妨,无妨,宫主美绝天下!智善夺人!此行已让在下倾慕无比,随来薄礼也望宫主海涵笑纳,改日,定将整片山域双手奉上。
“姜使者果然人中枭雄。”
“在下不敢!宫主实在是过誉了。”
“姜使者过谦了,事实是家父常言,本宫只是偶有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