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文心回到襄阳,送徐慧锦回家,得到徐家人热情接待,心中自有说不出的高兴。听来徐仁树那句“你明儿来提亲吧!”,度过汉水来到哥哥家,见到年近六旬的老母亲。想着为了守住心爱之人不被他人娶走放弃了进京赶考而家人不知,后随姜山南下剿匪也未与家里通信,大半年来害母亲牵肠挂肚,是为不孝,见面便向母亲磕头认错来。
见儿子平安归来,精神劲头极佳,刘母为之欢喜还来不及,哪还有什么责备之语。真是千好万好,回家真好。
其兄刘文诚上前牵起刘文心,语重心诚地说道:“二弟,这科考三年才举行一次,你这般轻易错过,又得等上三两年,日后就是前往应考,也不一定能高中,何年是个头。母亲已年近花甲,再为你节衣缩食不得好活,说也不该。既已平安归来,就别再七想八想了,将那几亩地种好,庄稼可不会欺人辱人骗人。”
刘文心说:“哥,小弟怕已不能如你所愿。”
长兄如父,刘文诚不能再容忍其弟误入歧途,厉声喝道:“你说什么?科举明明与你无缘,你难道还要不顾母亲好活,一条道走到黑不成!”
刘文心道:“兄长切莫来气。”转而坐到刘母身旁,微笑着说道:“娘,孩儿有幸追随荆湖南北制置使姜山姜将军南下荆湖剿匪,出任军师一职。现今叛乱已平,朝廷感念孩儿戡乱有功,加封孩儿为襄樊郡守,等明儿随哥哥去徐家提亲后,便走马上任。”
天下竟有这等好事?刘母生怕儿子科考屡战屡败,因心有不甘,而学会了说疯话来安慰自己,便想开解他来,说:“孩儿,在母亲心里,只要你平安度日少灾少难,做个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也是一样的好,无须步入仕途前程远大。”
刘文心道:“娘,孩儿哪敢说胡话哄你,是真的。”
刘文诚深知他二弟虽执迷不悟,却从不说假话骗人,不由得想相信来,好声问道:“二弟,那姜将军什么人?为何对你这般青眼相加委以重用?曾与你相熟吗?”
刘文心说:“不瞒哥哥,姜山将军有个兄弟叫宋良玉,跟我一样都是落魄士子,前两次进京赶考同住一个客栈,因三人性情相近,志趣相投,成了知心好友。姜山本是白衣,有幸被天子委以重任前往荆湖剿匪,见我没进京赶考,想着拉我一把,便让誉王殿下聘用我为军师,随他南下戡乱。”
刘文诚媳妇卢氏笑道:“前些日子进城买货,听人说起荆湖叛乱已被平定,回来告诉你哥,他还说以讹传讹之言当不得真。没想到此事千真万确,还是二弟你们所为,真让人高兴的厉害。”
刘文心道:“娘,慧锦他爹已答应,明日由大哥前往提亲,将迎娶的日子定下来。”
刘母看向老大说:“诚儿,你怎么看?”
刘文诚道:“妈,按理说,他徐仁树当年那般奚落二弟,现在二弟时来运转有了出息,也该瞧不起他徐仁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对。”
刘文心道:“大哥,我在乎的是慧锦,不是他徐仁树,岂能主次不分,本末倒置来。再说了,他徐家在襄樊一带乃名门望族,他徐仁树就慧锦一个宝贝闺女,不让慧锦嫁我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苦书生,是在为慧锦的幸福着想,合乎礼,我们无权谴责他。”
刘母道:“诚儿,结了亲,以后便是一家人,数着他家的不是,就是给自家增添烦恼,不划算也没必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明日欢欢喜喜去提亲,将日子定下来。”
刘文诚应允,其妻卢氏问:“二弟,徐家可有说起礼金之事?”
刘文心笑着说:“徐家人说慧锦是他徐家千金,我说铜也是金,千文钱也称得上千金。徐家人知道我家徒四壁,一时也拿不出像样的彩礼,便同意我以铜为金,以千文钱为聘礼,迎娶慧锦。”
刘文诚道:“算他识趣。”
刘文心起身,从包袱里拿出钱袋,交与卢氏之手,说:“嫂子,这是我半年多来效力军中领取的俸禄,用来请亲朋戚友邻里乡亲吃顿饭吧。”
卢氏将钱袋掂了掂,笑道:“一顿饭哪用的了这么多。”
刘文心道:“这么多年来,要不是哥哥嫂嫂奉养母亲,还不时地周济小弟,小弟哪能屡试不中还有闲工夫四处求学。哥哥嫂嫂的恩情,小弟唯有铭记在心,日后有能力慢慢回报。”
卢氏笑道:“母亲坐于此,你哥就是你哥,能力之内帮亲弟弟一下,真就算不得恩情,哪用得着回报。娘,你说是不?”
刘母道:“让你收下你就收下,自家兄弟用不着客气。但文心此次大婚,亲朋戚友借吃饭之机送礼来,你们夫妇就是要收礼,也只能礼尚往来,按你们平时送他们家的收取,其他的一概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