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跑,一直跑,就象小时候遇到陈老师不公平的待遇后,红着眼圈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
那时奶奶以为我会得自闭症,结果却事与愿违,我不但没得那个劳什子自闭症,反而背道而驰,长出了一付伶牙俐齿,或者用凌志远的话说,一条毒舌更为贴切。
此时此刻的我,就坐在江边吹着风。
风有点大,却没有海腥味,是我喜欢的味道。
尽管我的天生的自来卷,但还是吹乱了我的发型,借着江水中的倒影,显得我既年轻又颓废。
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打了冷战,这才感觉到身上有点发冷,从旧日的回忆中才清醒过来。
好在从小习武的原因吧,吹了两个多小时的风,我只打了个喷嚏。
在这两个多小时里,我想了许多,回忆着过去三十多年酸甜苦辣的过往,只有奶奶给予的温暖。明明家里只有两个孩子,也是男孩,却偏偏成了不被偏爱的那个。
到如今,奶奶的爱也没有了,好在自己已经长大了,否则,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来,长大成人。
看来,凌志远这一招卖惨,也彻底把奶奶那颗还算公平公正的心也征服了去,我在凌家也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了。
现在一一也被奶奶催眠了,不知道她何时能清醒。
他虽然研究过心理学,却对催眠术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经过催眠以后,人的记忆会发生改变,遗忘或者记起从前所发生过的事情,但能达到篡改记忆的催眠师却是很少。
想来,奶奶就是那个高明的催眠师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
折磨呀,眼看着自己亲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哥哥卿卿我我,眼看着自己亲爱的奶奶为了一个孙子算计另一个孙子,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好在,我早被陈老师训练得有很强的抗打击力了,就这么点小挫折,哦,不不,这应该是个大跟头,我能不能扛过去呢?
我搓了一把脸,揉揉脸上有些僵硬了的肌肉,感觉看上去不是那么颓丧抹,这才启动汽车向郊区驶去。
这是去岳父家的方向。
只是,在开进小区大门时,我莫名地感觉门口站岗的那个兵,他的眼神和往日见我时有些不同。
直到我走进岳父那幢独栋小楼时,我才知道是为什么。
走过来给我开门的是唐遇。
就是我曾经提起过的一一那个青梅竹马,是和一一光着屁股玩儿过的发小,他叫唐遇。
这是我第五次见到他,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一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大舅哥。
唐遇的父亲和一一的父母都是战友,本来他们家想要收养一一的,但考虑到一一的安全,才由岳父收养,并迅速转业到地方,来到了H市。
在和我谈恋爱期间,一一给我交代过,她和唐遇,他们的两家父母,好像曾经有过口头婚约,订过娃娃亲,还交换过订亲信物呢。不过,岳父岳母并没有和她明说过。
订亲信物?
我曾经问过一一,那信物是不是每天挂在她脖子上的羊脂玉坠?一一否认了,说这是她亲生母亲给她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唐遇,比一一大三岁,那就是比我大了两岁,和凌志远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