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十,常宁县各大酒楼全部歇业一天。
酒食行会前的小广场上搭起了一座高台,各家参赛酒楼的东主齐聚一堂。
岁比正式开始是在明日,十月初一。而九月三十举办一个小小仪式,宣布规则,激励商户,也是常宁岁比的传统惯例了。
上一届的前三名,常胜楼,东云楼,丰泰楼,各自带来了金银铜盘,交还给酒食行会。一个月后,它们将再次投入新主人的怀抱。
排名靠后的小酒楼自然不敢奢望得盘,但预测一下花落谁家,也是一件趣事。
“怎么样,李老哥,觉得今年还是那三家?”
“不可能的!别的不说,东云楼都关门快一个月了吧?想保住第二名?他们能进前二十都是佛祖保佑了!”
“那可不一定,你们没听说吗?东云楼里头已经敲敲打打好几天了,肯定是憋着什么绝招,打算一招制敌呢!”
“你他娘的武侠话本看多了吧?还一招制敌?一个月的比赛呢,怎么个一招制敌法?”
“就是就是,想一鸣惊人,也得看是谁啊!就上头那小丫头?她能做得好吗?”
沈其音也在想同样的问题,她在心里默默地列出个单子,一项一项核对,看自己是不是还有疏漏。
舞龙舞狮没什么可看的,趁这个功夫理理思绪也不错。与此同时,她还不得不一心二用,盯着主位上端坐的一位官员。
不是闻怀远,而是久病在家的遥州知府向喻舟。
这位老爷不知得了什么灵丹妙药,忽然就病愈了。重回知府衙门的第一天,正赶上常宁县这么一档盛事。常宁县可是遥州治所啊,身为上官怎能不亲临视察一番?
于是,向喻舟就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来到了会场。一方面是监督常宁县官吏把赛事办好,另一方面,也要向参加比赛的各家商户传达朝廷的支持……
这就是向喻舟先前简短讲话的大意。官话套话而已,没什么问题。但沈其音却不会忘了,之前在常宁县衙,闻怀远提到的那三个人名。
其中蒋成济她亲身打过交道,觉得没什么危险,甚至能拉来做盟友——沈家的盟友。但另外两个人,总不可能也是这个路子吧。
这个向喻舟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常宁县的活动,闻怀远为什么没来?而且,堂堂遥州知府,为何频频对她下首的苏全颔首致意?沈其音上首位可是坐着越国公府的管家呢,但向喻舟连看都没看一眼。不是说这家伙善于钻营吗?难道苏全身上有比国公府管家更重要的价值?
猜是猜不透的,但有一点沈其音十分确信——此二人,不得不防!
舞龙舞狮热闹了一阵之后,酒食行会的会首,孙唯仁孙员外走到场中,开始宣布年榜岁比的赛事规则。据说这规则早就成型,几年都没变过。但沈其音却是头一次听,所以十分认真。
“……每家酒楼,按规模不等,分派赛事监察一至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