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着这座繁华的都市。
冷漠的高楼大厦直通天际,像一座座巨大的墓碑一样。没有夜晚的喧哗,没有绚丽多彩的电子灯,没有人类都市应有的生气。
这里是东京,梦境之中的东京,拥有的只有黑暗和天边浮现的血月。
一身黑色猎人风衣的猎人按了按头顶的猎人帽,皮靴踏在水泥路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微风吹拂起他风衣的下摆。
猎人宛如蝙蝠一样游荡在黑暗的都市之中,唯一的光源只有他腰间的小提灯。
血月和猎杀是分不开的,这片黑暗中隐藏着的怪物向他发动了攻击。血月带来了它们,现实中入睡的人们可能会进入这个梦境中,然后遭受莫大的恐惧。他们将会在梦中被杀,惊醒,抱着被子张着嘴瑟瑟发抖。
猎人就应该提防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次血月之时,杀掉所有的怪物,免得他们对正常人造成难以磨灭的精神伤害。保护民众,这是猎人的责任。
亡灵们争先恐后的向猎人扑过来,猎人抬起左手做工精美雕刻着花纹的霰弹枪,扣动了扳机,一片水银子弹形成的小型弹幕席卷了前方的敌人,跑在前方的亡灵被水银子弹打穿了胸膛,腐肉四溅倒在道路上。但随后涌上来的亡灵们只是把挡路的同伴撕成碎片,并没有停止入侵杀戮的脚步。
霰弹枪的枪口再次爆发出火光,掀翻了几个亡灵,但最近的亡灵已经快冲到猎人的面前了,猎人甚至已经可以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他垂下了枪口,快速迎上前去,右手握拳砸进它腐败发臭的胸腔,抓住了它的脊骨,像扔掉垃圾袋一样甩开它早已死亡的残躯,把脊骨从身躯里扯了出来。亡灵二次死亡的尸体倒在马路上,猎人像挥舞鞭子一样挥动着那根脊骨,把它的亡灵同伴一个一个打翻。然后随手扔掉这个劣质鞭子,右手波动一闪,一把修长的剑出现在他右手上。
一头怪物朝他冲锋过来,口中黑色的口水不断的滴落,腐烂的身躯居然还能跑动啊,真是不可思议。猎人右手猛然发力,他挥舞这剑抵御了亡灵的爪击。刀刃切开了亡灵的腐肉,街道上和无人的店铺墙壁上溅满了怪物们被撕裂斩开的残肢。猎人一枪一剑,如一道暴虐的旋风,将这一群怪物悉数击杀。
最后,这片街道重归寂静。
猎人呼了一口气,重新按了按因为激烈运动有些歪斜的帽子,将长剑插回背后巨大的剑鞘中,站在原地安静的将银色的子弹一颗一颗装填进那把雕刻花纹的沉重长枪中。
今晚,又是一个猎杀之夜呢。不过不是那些兽化,变异,狂乱之人,而是不知名的异界怪物。
“要是当时干掉了月兽该多好!居然让它将我遣返回了东京,该死!”法克——我们的猎人——骂骂咧咧的说着。
与月兽,或者说是月神一战,互相拼的伤痕累累的一神一人。只可惜月神将法克遣返回了重生的世界,法克的复仇破灭了。
说到底,法克不是天命的主角,不是什么运气爆表的傲天。
毕竟他曾经只是华夏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上学普通的生活,有几个普通的朋友,然后他考上了一所飞行学院,经过了两年理论学习然后出国学习飞行技术,似乎会是一个很简单的飞行员命运。但他在一次单飞时遭遇鸟击,迫降失败,死亡。
二次孤单地重生在这个世界的东京,没有只手遮天的家族,作为孤儿的他被一个普通的家庭收养,能够普通的生活,他已经很满意了,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然后就是很普通的生活,有了几个不错的同伴,凭借着前世的学习经验,能够考出不错的成绩,就在升学私立丰之崎学院的那个假期,命运又发生了转折,他在假期的某一个晚上正常的上床睡觉,便连人带衣服来到了亚楠。
在虚构了沃德-法克这个名字后,加入了猎人,开始了十年的亚楠生活。
最终结果就是被月神遣返回到了东京,闹钟刚好响起,从自己曾经稀薄的记忆中记起日期。
这亚楠的十年,是一场梦,时间只过了一个晚上。
但法克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普通人了,普通而又弥足珍贵的日子已经离他远去了。
现在是猎人法克的时间,因为,梦境狩猎并未结束。月兽把它本身的影响扩散到了这里,妄图凭借梦境侵略这个世界。于是导致东京的梦境中,也会出现血月,也会有民众在梦中遭遇那些恐怖的怪物,猎人必须狩猎。
回归之后的时间,他一直在守护着人们的梦。
一个独眼巨人,这应该是这次梦境最后的怪物了,法克敏感的感受到了梦境的变化,杀掉他,这次的狩猎就可以结束了。
很好,这次没有人看见过它们,因为在看见它们遭遇它们之前,它们就被我杀干净了。那些进入这场梦境的人最多只会感到黑暗和寂静,然后再醒来后忘记这场空无一人的东京梦境吧。人是健忘的,黑暗的东京他们是记不住的。
一个独眼巨人从商店的玻璃橱窗处钻出,碎玻璃根本被它踩在脚下发出碎裂的脆响。
这独眼的怪物足足有两个半法克那么高,体重估计是法克的十三倍,前进时地面被它踩踏的咚咚咚地响。手中挥舞着一根足有法克那么高的带钉子的棍棒,即使一次近距离的空扫都让空气呼啸作响。
它像挥舞小树枝一样挥舞着这根巨大的棍棒,毫不费力。它的眼中透露出两种渴望,杀人,然后吃了他。
这种渴望驱动它向前冲,双手将棍棒高高举过头顶,以一种可怖的蛮力向法克当头砸下,试图将这个猎人像钉钉子一样砸进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