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蓟州兵,你以为调动起来跟蚂蚁一样无声无息?是你蠢还是朕蠢?”
钱谦益可忍诸多的污言秽语,可唯独不能接受有人说他蠢。
智慧,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样东西,就算是当今皇上面前,他也不可忍此侮辱。
恼羞成怒的钱谦益直呼起皇帝全名来“朱由校,三千蓟州兵可失。但你这京城,能挡得住辽东的八万铁骑吗?!”
“啧啧啧啧啧。”
朱由校表现的痛苦万分,面部拧在一起,捶胸顿足不能自己。
众人皆错愕的头看着他浮夸的表演,不明所以。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大明后来会如此。就是有你这样的蠢货,哦不,你们这群蠢货在。”
朱由校走到钱谦益身后,一手搂住他的脖子。
钱谦益条件反射的想挣脱,却被朱由校搂的更紧。
“谁启用了袁崇焕?是朕吧。是谁给他寻来军费,也是朕吧。他又怎敢反朕?反朕跟着你们混?你们这些人的名声还用朕去给你们做宣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主。袁崇焕再傻,也能看得清这些,就算他蠢到信了你们。军费谁给?靠你们这张嘴?动动嘴皮子就能有银子变出来?得了吧,大家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跟明镜似得,或者可以撒泡尿照照自己。”
朱由校停了下,继续说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三岁小儿都懂的事。他一次惨败,只死了几个人,又不丢国土,朕怎么会杀了他?人是要给机会的,给了机会,上道的人就会懂得报恩。这点朕懂,他也懂。你们也是一样,犯了错,跪下来认了,朕难道会一夜杀了三十多个朝廷官员?”
说完,朱由校提腿踢了一脚钱谦益,钱谦益应声跪在地上。
旁边温体仁韩礦,也诚惶诚恐的慢慢弯下了腰,跪在地上。
“皇上,臣知错了。”
“请皇上给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求皇上开恩呐。”
听到刚刚朱由校那番言论,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求饶。
他们心中知道,既然皇上能那么说,就表示他们要自己开口给他和自己一个台阶下。
细想也知,如果一夜之间杀了六部里大半的官员,朝廷大乱不说,天下都未必能太平。
天下不太平,那九边十一镇的外地们,就会也不安稳。
不小心处理,就怕重蹈五胡乱华的惨状。
在这屋里的人,能爬到现在这位置上来的,没有人政治智商是低的,基本的政治觉悟还是都及格线往上。
所有人,开始痛哭的痛哭,磕头的磕头。
原本威风凛凛,满身傲骨气的人,在生死面前,都原形毕露,丑态百出。现在没人在意这些,就算最后被革职,那也是保了一条命。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唯独钱谦益,只跪,没哀求。
其他人懂得,他也懂。
只不过他这种文人大家,身上不屈不挠,不卑不亢,不畏不惧的精神,还是让他比那些人多了些傲骨。
“党派斗争,朕能忍,谁都想出人头地,有话语权。批评朕的新政,朕也能忍,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也会有不妥之处。逼宫,朕还能忍,因为蠢货干不出什么大事。但是,唯独叛明,朕是忍无可忍!尤其叛汉投夷,这种大逆不道,祸国殃民,卑鄙无耻,低贱下作,行同狗彘的举动,我不能忍,天下百姓亦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