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醒来,江面已经恢复了平静,阳光初起,洒在江面上泛起道道金麟,时近金秋,天色转寒,远处山上的树叶已然变色,远远看去满山都是黄的、红的颜色,船家已经起了帆,远处的江面上早已布满了打渔的、赶路的船儿,此情此景,让卢善元不禁想起了后世一首著名的词,不禁吟道:独立寒秋,长江东去,世业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刚吟完,卢善元感受着词中的豪气,一时沉醉其中。“卢大人作的好词啊!果然豪迈,其志远大!好词!好词!”卢善元转头望去,却是一袭白衣的李贞丽,穿着绿衣的柳雅琴,穿着红衣的湘儿正走出舱门,也不知道刚才说话的李贞丽还是柳雅琴。
湘儿蹦跳着来到卢善元身边,两眼小星星忽闪着看向卢善元,说道:“小哥你还会写诗词啊!我都没见过!”
“我你还不知道,书都没读过,这是一位前人写的,我只不过转录而已。”卢善元无奈的说道,心想这些诗词还是不要引用为妙,没得引起一些麻烦。
湘儿疑惑的转向李、柳二人,只听李贞丽缓缓说道:“妾身收集了古往今来无数诗词,却从未见过此词。请卢大人告知妾身此词何人所作,妾身也好收录其中!”
听到李贞丽此言,湘儿一把抓住卢善元的袖子,使劲的摇着,嘟着小嘴说道:“小哥骗人,李大娘对所有前人的诗词都有收录,如果她都不知道的,那肯定是新作的!而且这首词如此大气,一般的穷酸文人肯定写不出来。再说了,这么应景的词哪有那么巧的?小哥快说,到底是谁作的?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作的,你就是想骗我!”
要知道湘儿也是从小就受这些教育的,目的当然是取悦文人士子,可能作诗作词的天赋不佳,但欣赏的水平肯定是有的,而且比卢善元要强上不知多少。
卢善元被湘儿藏得没法,只得说道:“就算是我作的吧!偶尔从脑子里冒出来的,作不得数!”
哪知湘儿可不想饶过他,不停的摇着他的袖子说道:“小哥,那你得给我作一首,我不管啦,你一定要给我作一首,小哥!”长长的尾音叫得卢善元发腻、头晕!
“停!停!你这样晃得我头晕,哪里还作得出来?”卢善元不禁大喊道。
湘儿立即停了下来,两只大眼睛扑闪着看向他,旁边众人看着都掩嘴偷笑,卢善元想了想说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永康那畔行,日出千帆升。风一更,浪一更,聒碎乡心碎不成,故园无此声。”
湘儿拍着手笑道:“好好好!小哥果然是有才的!”旁边的小船上也传来一个声音:“卢兄果然有才,作的好词!”抬眼望去,却是穿着白袍立在船头的王之明,正盯着兄妹两人。
卢善元笑着拱手道:“王兄见笑了!不如王兄也来一首应应景?”
王之明摇着手说道:“卢兄说笑了,在下才疏学浅,哪里作得了诗?”
卢善元也不在意,诗这个东西不光要有学识,还得有才气,王之明看着也不像学子,作不出来也正常。没曾想旁边的湘儿却叫道:“谁说一定要学过才会作诗,我小哥一天学都没上过,还不是一样会作诗!”
一句话说得王之明面红耳赤,卢善元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王之明却说道:“在下不才,不过先父曾作过一首诗,倒是记得,不如就念给小娘子听听!”
湘儿嘴巴一动,正想说话。卢善元赶忙说道:“如此我等洗耳恭听!”湘儿嘴巴大概是跟郑妥娘学的,毒得很,其实也不叫毒,在后世叫情商低,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得罪人。
只听王之明朗声念道:“露宿风餐誓不辞,饮将鲜血代胭脂。凯歌马上清平曲,不是昭君出塞时。”
卢善元正想叫好,没曾想湘儿率先叫道:“这是什么破诗,一点也不应景,诗意平平,一点都不好!”还没等卢善元开口,却听见李贞丽惶急叫道:“湘儿,住口!”说完就向两人走来,湘儿停住了口,但却不服气的朝着王之明作了个鬼脸,但很快就被李贞丽拉回了船舱之中。
王之明有些愣愣的站在船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卢善元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这时,黄龙彪匆匆过来,指着后面说道:“大人,情况有些不对!”
陈阿福也过来说道:“那两艘船不知道是何来路,看上去是冲着我们的船来的。”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卢善元果然看到两艘鸟船快速的向画舫驶来,不过他可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两艘是水师的战船,我看了一会,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越来越近了。”黄龙彪说道。
卢善元点点头,既然黄龙彪这么说,不管如何都要有备无患,不管这两艘船是干什么的,自己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那两艘鸟船来势汹汹,飞速的向两船驶来,官船可比画舫大得多,速度又快,船头两个撞角突突的竖着,两个船夫都看呆了,也不懂得躲避,眼看一艘鸟船就要撞上来,卢善元大喊一声;“抓好!”万一被撞,如果不抓住东西甲板上的人很可能就会落水,被人追时可不敢去救人。
只听呯的一声传来,却没有意料中的碰撞,卢善元转身一看,原来撞的却是王之明所在的那条船。那船比卢善元所乘的船还要小得多,哪里撑得住,船尾被撞得稀烂,正站在船头的王之明和老仆猝不及防之下都掉进了水里。
卢善元大喊一声,“阿福,去救人!”
还没等陈阿福答应,船身一震,鸟船上甩出几根索钩,钩住了画舫,两船并肩而行,斗然加速,卢善元身子一歪,差点摔倒。转头看见陈阿福还在船上,不禁怒叫道:“快去救人!”原本还想留下来战斗的陈阿福无奈只得接受命令,脱了衣服扎进江中。
鸟船慢慢减速,连带着画舫也慢了下来,两船渐渐被拉近终于并在了一起,鸟船上出来一个着着官袍的年轻男子,大笑道:“宋惠湘,你给我出来!”
湘儿从舱中出来破口大骂道:“你个马锡真是阴魂不散啊!本姑娘走到哪里你都跟着,你是属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