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履恭兄解惑!”胡熠心里更加糊涂了,但此时他也知道肯定不是坏事了,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那是当今圣上!”郑遵谦的话如炸雷般砸在了胡熠的心上,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隐居在乡下,对外面的信息自然知之甚少,再加上鲁王政权的刻意隐瞒,永康立国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出去。
“这下可以请我喝茶了吗?我大老远过来可是渴坏了!”郑遵谦笑着说道。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一切芥蒂烟消云散,携手回到屋内。
而朱慈烺兄弟俩就坐在田埂上互相聊着别后往事,原来朱慈炤正是在闯贼败逃之际随着毛之顺逃到了河南老家,两人在河南过了几个月后听说闯贼失败了,毛之顺怕受到牵连,给了朱慈炤一些银两让他逃往南方。他原本想逃到凤阳祖坟那里想靠祖宗保佑,刚好碰到一个姓王的乡绅收留,那王乡绅也是可怜他,给了他一些银两,说是江北已乱,让他想办法乘船逃到南方。没想到进入长江后受到了水贼的抢劫,身上的银两被抢一空。虽然水贼并没有要他们性命,但他们的船帆却坏了,长江上那时都是战船,船老大也不敢逗留,顺流而下出了海,但出海之后这种没有船帆的小船只能随风漂泊,不知如何就到了钱塘江口搁浅在了一块滩涂上。船上的人就沿路乞讨,到了这胡桥村他病倒在了胡熠家门口,幸得胡熠收留,在他讲述了自己身世后还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了他。
说起来朱慈炤的生命力还真是强大,那么艰苦的旅程居然还能活下来,但不管如何现在兄弟俩重逢了,见到天色已黑,两人携手回到胡家。
当兄弟二人回到胡府后,却见秦武和许嘉应都在门前等候,见朱慈烺过来,秦武赶忙过来说道:“参谋长,我们留守战士连夜赶来通知,昨日下午大都督已经攻克了杭州城,我跟许副旅长的想法是连夜赶回杭州,要不然我们骑兵旅一声战都捞不着了!”
“真的!”朱慈烺兴奋的跳了起来,“对,我们应该马上赶回去。四弟,我们一起去杭州!”朱慈炤为难的看了一眼胡熠,朱慈烺赶忙说道:“亲家公也收拾收拾,我们一起走!”
胡熠上前跪倒在地,说道:“草民胡熠叩见圣上!”朱慈烺一愣,赶忙上前扶起:“亲家公请起,您是长辈我哪里经得起你的礼。再说朕即位之初就颁布诏令以后废除跪礼之制了!”沉吟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四弟和亲家公必须跟我们一起走,这里毕竟名义上还是鲁王的地盘,万一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难免被人利用。你们准备简单收拾一下就走吧,以后再回来也不迟。”
朱慈烺说得很有道理,胡熠想了一下就知道必须要走了,不过有一件为难之事,家中没有马车,跟着骑兵家眷又如何?当胡熠把这问题提出后,朱慈烺笑着说道:“无妨,想当初朕的婚事也是当天定下当天成婚,四弟的婚事也如此办理,朕今天就做这个主了。不过四弟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要是对弟妹不好,那我可就要对你行家法的!”
也不管当事方想法如何,朱慈烺就霸道的主持了婚礼,很快新娘戴着帷幕就被带了出来,在将士们的大声喝彩中被羞红了脸但发散着幸福光芒的朱慈炤抱上了马,这时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新娘一定要带自己的贴身丫头一起走,可她也不会骑马,男女授受不亲,她又不能跟别的男人同乘一骑,胡熠正在对自己女儿劝说,没曾想朱慈烺上前去一把抄起那小丫头横放在自己马上,手一挥叫道:“出发!”
他的这一举动把众人吓了一跳,却见他已经向前驰去,不禁纷纷失笑,他是皇帝他最大,又有谁能奈他何?
正当骑兵营策马狂奔之时厉江夏正举着一盏马灯匆匆从永昌门往布政司衙门赶,他是随着四旅一起过的江,过江之后厉江雲带着队伍在城外驻扎,他则带着后勤部军官赶去向卢善元报道,他们将接收所有缴获的物资,根据需要进行调配。
城内已经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的一个店铺还亮着灯,远远似乎还闻到了甜腻的香味,这让还没吃晚饭的他一下子饥饿感上头,他不禁加快脚步来到店铺门前,只见铺头上挂着李记糕点。
只见一个老者正拿着门板准备关上门,他连忙上前说道;“掌柜的,你这可还有糕点?”
李老丈转过头,看到一群军兵正在门前。他听从卢善元的建议一大早就开了门,果然如卢善元所说,那些在街上走来走的军兵并没有来烦扰他,不过街上行人太少,今天的生意可不大好,一天买出的糕点还没平常的一成,开到天黑人也渐渐稀少,乱世中的百姓自然是谨慎的,白天还有些人为了吃食在外面走动,一到天黑就纷纷躲在家里。此时听到有人过来询问原本心中一喜,但一看是军兵却有些害怕起来,心中暗怪自己为何不早点关门,口中却不情不愿的答道:“还有一些!”
“掌柜的给我介绍一下这些糕点的名称和价格,我们肚子饿了,正想填真肚子。”厉江夏笑着说道。
李老丈可不敢得罪他们,只得介绍道:“这是桂花糕三文一块,这是定胜糕也是三文一块,这条头糕和桔红糕二文一块,这是龙井茶酥、荷花酥都是五文一块,这酥油饼和马兰饼都是四文一块,官爷要多少,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厉江夏笑着说道:“我全要了,掌柜的你算算要多少银子?”他的话让李老丈愣在了那里,他原本想着这些丘八随便拿些尝尝就算了,没想到却是想把他店搬空啊!
“今天我请你们吃,下次你们可得请回来啊,呵呵!”厉江夏回头向部下们笑着说道。“部长,当然得你请啊,我们身上可只有票子没有有银子,想请也请不了!”一个部下笑着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笑了起来,他们习惯了用票子,反正在军中用票子还更方便,没想到到了杭州这票子可就用不了了。
厉江夏笑着转过头,见李老丈还愣在那里,不禁有些不悦,说道:“掌柜的,点好数了吗?抓紧时间,我们还要赶去见大都督呢!”
李老丈狠了一下心,说道:“官爷,我这是小本经营......”还没等他说完,厉江夏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说道:“放心,我们北伐军可不会抢你东西,赶紧算一下多少银子,我们拿了东西还得赶路。”
李老丈见到银子两眼放光,手脚麻利的点了数算了帐,给厉江夏打包好并找了钱,见厉江夏等人远去,摸着手中的银子,不禁傻笑起来。
却说厉江夏来到布政司,卢善元正在堂中踱步,见到厉江夏过来,连忙迎了两步,说道:“老厉,你可终于来了,等下你辛苦一下,连夜去把粮仓和库房接收一下,这次缴获还真不少!明早你给每个在城里的战士发一个月军饷作为奖金,用银子或铜钱发!今天市里店铺开得不多,我已让陈金勇通知里长,让城里的店铺都开门。你发的时候跟战士们说,让他们三天之内把银子全部花掉!”
厉江夏吓了一跳,说道:“大人,这可不得一下子发出去四五万两银子!”
卢善元拍了拍厉江夏的肩膀说道:“别怕,银子还会回来的!”此次攻城速度太快,各级官府的财富根本没有被转移,据初步清点,从各级库房收缴的库银总数超过七十万两,从逃跑官员家中搜出的银子也有三十余万两,战争果然是最好的发家利器,一下子就解决了财政困难的问题,此次撒出去几万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但对杭州市面的恢复作用却是巨大的,能在尽快短的时间内把杭州城里的生产生活秩序恢复正常。
等到市面恢复正常后,再逐步推行票子,再把百姓手中的银子回收到银行进行对外贸易,把杭州的经济推向一个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