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的成年噬肉虫,每一个都得吸食大量的血肉,可见这里究竟埋葬了多少囚犯尸骨。
刚才那个没来得及反抗的囚犯,此刻已经化作皑皑白骨,临死之前他都还在痛苦哀嚎,身上的血肉几乎已经被撕咬得干干净净。
其余众人虽然多多少少也负了伤,可好在是没什么生命之危。
“曹总兵,他们两个伤势比较严重,让他们先回去养伤吧。”苏易担心指着旁边两个遍体被咬伤的囚犯,好心请求道。
“不行,既然进来了那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最后解决一切全身而退,要么…死!”
曹总兵冷漠回应着,丝毫没有把囚犯的性命当作一回事,反而还变本加厉地踢了踢瘫坐在地上的囚犯,低声喝道:“没死就给我赶紧起来,不然就不用出去了!”
充满威胁的话语,让两人不由得感到愤怒,目光看向邬贺。
邬贺哪怕再有不满,可对方乃是内围矿场的总兵,他也无从反抗。
于是,他只能咬着牙上前将颤颤巍巍的两人扶起。
苏易见此情形,不免有些失望。
铮铮男儿骨,却只知道一味的忍气吞声,被他国之人肆意凌辱欺压。
换做是他,定然会想方设法进行抗争,绝不会坐以待毙。
“苏先生,想来你应该觉得我这人比较软弱、毫无骨气吧。”
“……”
苏易未有回应,但沉默已然表明自己的态度。
见苏易这番反应,邬贺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当初,我又何尝不是个铁血硬汉,宁愿死都绝不会受此屈辱。然而这群畜生竟用家中妻女亲人相威胁,放言一旦谁有违逆之举,就会将其妻女抓至囚场,当着一众人的面……”
闻言,苏易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些人宁可遭受天大的折磨羞辱,也不敢稍有抗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遭罪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背后最为牵挂思念的亲人。
他不禁想起之前莫狄曾说过带他去思乐坊放纵,那时的他还以为里面都是些从附近镇里来青楼风尘女子,并未接受。
如今看来,其身份恐怕就是之前内围作乱之人的妻女。
如此这般卑劣混账的行为,简直是人神共愤。安国之兵不灭,天理何存!
“邬贺!你嘀嘀咕咕的在跟苏宁说什么,还不赶紧走?”似乎是察觉到了苏宁与邬贺之间的谈话,曹荣立马怒斥。
“是是,这就走!”邬贺连连应声,在看了眼苏易之后随即便带人继续往深处走去。
地底矿洞的形势极其复杂,蜿蜒曲折的道路时不时就会冒出个岔路口,若不是常年在此挖矿,恐怕一不小心就会迷路于其中。
曹总兵虽然负责管理这片矿场,却几乎不怎么进入矿洞,自然没有这些邬贺他们熟络。
越往里走,气氛愈发阴冷邪门,铁脚镣摩挲石头的沙沙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阵阵阴风呼啸低吟,如同恶魔在喘息,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邬贺和苏易走在最前方,身后则是跟着祁东河和曹荣的人,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徐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