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李伯升如约而至,而身旁却跟着毛骧这恶贼,竟只带了四名随从,我们也认得,就是盐帮四鬼头,曾和李伯升当年一起做过刽子手,拜了同一个师傅,吃这人头饭,会耍几招鬼头刀,但也是稀松平常的紧,在我和四猛看来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只是平日里帮这李伯升克扣盐民,搜刮敛财,倒是凶悍,如同恶鬼,帮中盐民便称此四人为鬼头。我和四猛稍一对视,心下会意,均是微微一笑,料想解决四鬼头,拿下李伯升易如反掌,顺带宰了这恶贼毛骧,替张士诚大哥报这血海深仇。
可这李伯升和毛骧似是胸有成竹,有恃无恐,竟都笑盈盈的分宾主落座,对我和四猛及身后这十个兄弟看也不看,自行扇着折扇,谈笑风生。我便质问这李伯升为何带帮外之人来我盐帮分金厅,李伯升只道将来他所经营之盐运要为官家所许,那毛大人便是监察特使,来盐帮巡视也正常的很,让我不必大惊小怪,还劝我为盐帮兄弟生计考虑,顺了朝廷,共享荣华。”
“这恶贼只顾自己享乐,什么为了盐帮兄弟考虑,朝廷抽这盐税极重,百姓买不起官盐,才来买我盐帮这私盐,若顺了朝廷,加上了这盐税,到最后苦的还不是百姓和底层盐民,李伯升和毛骧这等恶贼倒是可享荣华富贵!”张大鲈怕七侠不明其理忙插话分辨道,白不悔听后连连点头。
李华甫继续道:“我指了指摆在供桌上张士诚大哥的灵位对李伯升怒道,当年张大哥如何待你,你却带这残害张大哥的恶贼前来,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吗?李伯升还欲辩说,可那毛骧却抢先开口道,李伯升这等深明大义之义士,心怎会被狗吃,倒是那嘴硬骨头贱的反贼,被那狗吃得是干干净净……
毛骧恶贼此话一出,我等登时恼怒,未等其说完,我与四猛纷纷拔刀,身后十人也都从衣衫中抽出短刀匕首,怒斥毛骧朝廷走狗,便欲一拥而上斩杀此恶贼,也顾不上什么摔杯不摔杯了。
那李伯升却腾的跳起反质问我为何带这许多手持兵刃之人来这分金厅,毛骧便故意对李伯升说什么伯升兄弟太过仁善,还说我等是长反骨之人,贼就是贼,说话岂能作数,还说什么我们故意摆下这鸿门宴陷害他们这样的忠良之类的话,嘲讽我等众人无信。”
“这个时候还与他废什么话!上去剁了这斯,先痛快了再说!”吴大棒槌腾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冲到院外,抄起狼牙棒便猛砸猛抡起来,似是心中愤闷之情无处宣泄,便如同他在现场一般,舞棒向毛骧和李伯升砸砍过去。
“哼!我等哪还管什么摔杯为号,我和二鲈早就砍将过去,那四鬼头这等庸包也敢上前阻挡,平日早就看他们不惯,此刻也不再留手,我一招江中滚背,贴着一人扎来的鬼头刀从下旋翻而过,再接一招翻江倒海,刀已旋斩掉那斯右臂,不等他鬼叫,再横削一刀,已是人头落地!”张大鲈也腾身站起,拔出单刀,在院中边舞边说,待其舞到人头落地,众人皆是叫好。
张二鲈也拔刀跳入院中,舞刀说道:“那胖鬼头自以为身肥力大,挥那鬼头刀向我砍来,肚腹便露在我面前,若是平日在江船中用叉,只一招哪吒探海,就给他穿三个窟窿透透气,那时我用短刀,便一招转身撩刀,避其刀锋,斩其手腕,只听啊的一声鬼叫,那厮手刀齐落,紧跟一招金龙出洞,上步冲刺,那鬼头便是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却也没叫得上第二声来。”众人又是齐声叫好,便是这两三下就两颗鬼头落地,甚是痛快。
张大鲈接着挥刀上步一勾一拦,喝道:“另一鬼头,见势不妙,想要抽刀撤步,我哪能放过,一招单刀赴会,欺近上前,勾腕回削其小臂,让其无法回退只得向前,便顺势转腕撩刺,那鬼头叫都没叫,又一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