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禅师点了点头道:“娃娃,愿你将来能得遇名师,做一番事业。都便去吧,只是……回家后,断不可提及今日山上之事,否则必会招引血光之灾!”
三人又再次拜谢了清心禅师,便手拉着手,往家的方向跑了去。临转弯前,那吴云牛又向矗立在原地的清心禅师招了招手,喊道:“那打虎的老僧是真的吗?”
清心禅师睁眼一笑,大声回道:“福建泉南灵源山,沐讲禅师是也。”
翌日清早,太阳在山的另一侧刚刚透出微弱的晨光,鸡还在院中角落打着瞌睡,吴云牛却已悄悄的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一点一点挪向院外,突然一人挡在他的身前阻住去路,吓得吴云牛啊的叫了一声,往后连退几步,借着微弱的晨光,细细看去,原来是他的母亲气呼呼的堵在了院门口。
吴云牛舒了口气,笑着对母亲说道:“娘,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刚才……刚才还没得人影,却一点声息都听不到,就……就跑到我前边了,可吓死我了,好厉害,好厉害!”边说边竖起大指,啧啧称奇。
“少在这贫嘴!”吴母仍是一脸怒色道:“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这天还没亮又要跑去找那田大鸣厮混吗?”
“没有没有……”吴云牛仔细在脑中思索着对策,磕磕巴巴的说道:“我今天……去山上采那……”
“你什么也不用采!”吴母知他又在编造借口出去,便打断他的话头,直接说道:“少拿采药当借口,今天必须去范先生那读书认字!”说完便将上学用的斜跨小布包扔给了吴云牛。
“可是……”吴云牛接过布包斜挂在肩上,还想再做些挣扎,便道:“许家奶奶的病急需……”
“哼!”吴母轻哼了一声,生气的说道:“你和荷花昨天在山里疯跑了一天,又何时想到奶奶的病了?等到你们采药回来,怕是……我和你爹昨天已带着许家奶奶去崇安县的药铺找坐诊郎中看了,只是过度劳累染了风寒,拿了些药,吃几日便好。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去范先生那读书学字,昨天我在县城买了包月饼,马上过节了,今日我带着你去看望人家范先生,求人家好好教你,别再把你赶回来啦!”
“娘!”吴云牛有些委屈的辩解道:“不是我不好好学,是那范先生他……他看不起咱们家……”
“好了!”吴母不等他说完,便道:“今日我带你便去求他,本来留着给你交学费的钱,昨日用来给许家奶奶抓了药,咱跟那范先生好好说说,等贩茶的马队回来,兑了钱,再给他补交学费。”
“娘!”吴云牛赶紧道:“那范先生不会听的,他一点不像个读书人!”
“这不用你管!”吴母边说边要拉住吴云牛一起下山去那梅古村找范先生。
“娘!”吴云牛往后一撤手,赶紧说道:“那我自己去求他好了。”
“不行!”吴母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步抓住了吴云牛的手腕,道:“今天必须我带着你去!”
“娘!”吴云牛挣扎了半天,竟是完全抽不开被母亲抓着的手腕,被拖拽着向院外走去,也有些生气的说道:“那范先生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本就看不起咱们山里人,你这模样去了,他们会更加嘲笑我的!”
听到吴云牛此话,吴母似是被那雷电击中了一般,瞬间停下了脚步,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抓着吴云牛手腕的手也缓缓松了开来,扭过身,似是轻轻拭了把眼泪,也不回头,一伸手将拎着的那包月饼递给吴云牛,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也对……你还是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