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梁王从床上坐起身，叫来侍卫吩咐道：

“去城外把杨统领请过来。”

“属下遵命。”披甲的侍卫领命而去。

梁王穿好衣服，下楼梳洗了一番了。随后让客栈准备饭菜美酒送入房内，侍卫见状也紧跟伙计进入了后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楼下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儿，侍卫推门而入，来人正是杨统领。

一见到梁王，杨统领屈身行礼：

“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深夜召见，有何指示？”

“先吃饭。”梁王听言有点兴趣缺缺，这榆木疙瘩。

“我说杨征，本王找你就不能叙叙旧吗？上次我们在一起喝酒还是十多年前吧。”

梁王拉着杨征落座，指着一道菜对杨征说：

“先尝尝这知柳“一抹白”味道如何。”

杨征也不客气，夹起盘中的菜就尝了一口。

“这道菜鲜嫩无比，非常不错。”

杨征说着又夹了几块，在军营可吃不到这种东西。

见杨征吃得开心，梁王也不打搅。在旁边也吃了几口，美食在口，梁王却味同嚼蜡。

放下碗筷，给身边的杨征斟满一杯酒，杨征吓得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接过酒杯道：

“谢王爷赐酒。”

“你我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梁王摇了摇头，给自己也来上一杯。

“今昔不同于往日，请王爷见谅。”

杨征回忆着当初与梁王的。

尚武四十三年。

在一处边关哨兵所。一位士卒小声对杨征说：“杨队长，你听说了吗？有位贵人要来咱们军营。”

“那与我们何干，在这里随时都会殒命，谁都一样，还是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杨征拍了拍小兵肩膀，提着枪就去巡夜了。

……

在之后几十场大大小小的战役中，贵人运筹帷幄。杨征带领的队伍奋勇杀敌，战绩斐然。

杨征因此很快就得到了贵人的赏识，升为偏将。

在战场，战力超群的人不在少数，可没有几人能坐上高位，杨征对贵人心存感激。

不久后，贵人被调离，杨征留任边关。

尚武五十一年，当杨征看着青州调令时，他难以置信：青州骁战营统领。越级升迁，还远离了战场！

在青州再次遇到贵人后，这才解开多年的疑惑，他竟是当今天子的二哥——梁王项启明。这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想起这些，杨征突然满含热泪地对梁王说：

“王爷提携，下官没齿难忘，愿为王爷赴汤蹈火！”

“我说你这喝着怎么就掉猫尿呢，你再这样我可要叫你的手下来，让他们看看你的丑态。”说着递给杨征一条手帕。

揩了揩眼泪，杨征憨笑道：

“让王爷见笑了。”

酒足饭饱后，侍卫将桌子收拾干净。

梁王喝了口醒酒茶，开口道：

“杨统领，之前让你打听的消息可有眉目了？”

见梁王称其职务，杨征不敢托大，立马正色道：

“回王爷，下官暗中查访，发现知柳官员内部已泛滥成灾，其中以李明河为最，有多笔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

“李明河啊，我正想找你麻烦，这不把柄就来了吗。”梁王心中冷笑，可他暂时拿李明河没办法，只有当今天子才有处置李明河的权力。

“来人，将这些证据整理出来，明日启程前往都城。”梁王也不废话，叫来侍卫收起桌上的罪证。

“王爷，李明河权力不小，但也不可能收受这么多钱财，此人可能大有问题。”对面沉默的杨征适时开口。

“之前涉事的武行，我已派人将其捉拿归案。至于那张家，背后竟是右丞相张国栋，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梁王闻言思索一番，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楼下传来侍卫急切的喊声：

“王爷，不好了，李县令家走水了！”

两人一怔，杨征率先起身，随即道：

“王爷，下官这就过去。”

说完也不等梁王回过神来，飞身从窗外跳下，落在楼下的战马上。

“驾！驾…”

杨征离开后，梁王想起刚才喝酒时，窗外那一闪而过的亮光，顿时火冒三丈。难道还有凶手藏在城里？

“李明河，你要是没死，我要把你皮拔了！”梁王怒吼一声，李明河出事，傻子都能看出李明河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门外的侍卫这时也不敢来打扰愤怒的梁王，这位主子之前可是个好脾气，世子死后就变得喜怒无常了。

李县令家。

看着面前烧焦的断壁残垣，杨征心道：这火真是恰到好处啊！

只见周围的房屋全都安然无恙，唯独李明河家被烧毁！空气中开还残留着一股怪味。

有些街坊邻居刚提来的水还没浇上去，火势就没了。他们在那窃窃私语：这场火，很诡异！

县衙的衙役和捕快也都来了，待不再掉落砖瓦。众人才进入这片废墟。

众人在废墟里翻找蛛丝马迹。

看着烧焦的地面，杨征突然弯下腰，捻起地上的粉末闻了闻，心里有了点数。拍了拍手，唤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