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给了郭远五个亲卫,五百民夫,郭远带队来到骊山脚下的新丰县城。这地方,也就是后世的临潼县地境。北临渭河,南靠骊山,算是一块合适起家的好地方。现在这新丰县说是县城,其实也就就是一个城墙高不过七八尺,长宽不过三里的小城。除了能防止骊山上的野兽入城,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多余的功能了!
新丰县的县官,早就跑的不知所踪了,毕竟,后汉时期的王赵李之乱,波及到了整个关中地区的。那个时候节度使相当于后世的省高官啊,一个高官官员造反,那影响力,基本上就剩生灵涂炭四个大字可以形容了。再加上连年的各种天灾,没有朝廷的统一调度,地方上抵挡灾害的能力不足。政局又是隔两年一个朝代的动荡不安。最后的结果就是,郭远面对的一座基本快废弃的空城了。整个县城,也就老弱病残一百来口人。一阵风能吹到的身子,加上麻木的眼神,这样郭远感觉如芒在背。
一路上都在忍着被赵思绾无视的怒火,毕竟,自己处置赵思绾,打算让这家伙也尝试下被掏心掏肺的感觉,结果人家理由不理自己,全程只与老郭对话。这让郭远郁闷无比,全程被无视啊。
在老郭面前话说的太满,现在好了,想要屯田,没人啊!就自己手下的五百多人,这得开到什么时候啊,自己给老郭夸的海口,可是万亩良田的!
大佬的无视,底下民众的麻木和不信任,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让郭远积攒了一肚子邪火,偏偏又无处发泄。没办法了,只能打算埋头苦干了!
华夏古人种植的粮食作物里有一种叫做粟米的粮食,也就是后世的小米,那东西在没有化肥的古代时期,产量低的吓人,史书上记载唐代那玩意在天字号良田里也就堪堪100斤左右。不过幸好的这东西有夏粟和秋粟两季。夏粟的种植时间在三月到四月间,夏季的七月到八月收割。而秋粟是在五月到六月种植,九月到十月收割。现在已经是神佑二年的五月底了,夏粟是彻底来不及了,堪堪能种植一季秋粟。
郭远在新丰城靠近城门的地方,寻了一间无人的屋子,让民夫修整了一下,勉强和亲卫住下。
五百人的民夫,在城外驻扎,这引起了城内那些民众的恐慌,但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毕竟,自己属于外来户,城里的主政官员早跑的没影了。还不如什么都不做,暂时还能安生一点。
民夫驻扎的时候,郭远喊了一队民夫去骊山上打猎。天刚擦黑的时候,狩猎的队伍回来了,还算收货丰盛,十几只兔子,一只野羊,一只鹿。郭远就让人直接在营地边上整治起来,说整治其实很简单。就是煮汤,所有的猎物都被扒皮拆骨剁成快,扔锅里煮。这在后世会被人把厨子剁了的吃食,却在这个时候,引的五百民夫躁动不安。
郭远吆喝着将流民集中在一起,简单的把流民分成五个小队,在流民里挑了五个看着灵性一点的当做领队。
五代十国时期的随军民夫,基本都是一些就地收拢的流民,或者犯罪的邢徒,逃跑是常有的事,随军民夫在战事不利的时候,一哄而散也是常态。幸运的是,老郭这次战事顺利,也就没有多苛责随军的这些民夫,郭远这时候,已经不打算追究这些民夫的来源了,只庆幸这些人,在自己带出来的时候,没有逃跑。其实,这个个时代,有口安稳的吃的,那些流民已经感激不尽了。毕竟,他们要是逃跑了,面对的可不是没饭吃这么简单。
看着营地的这些流民,虽说年岁都偏大一些,衣布遮体一些,面有菜色一些,眼神麻木一些,没有节度使手下的男些军士雄壮。但是养一养,练一练,还是堪堪能用。这些人,可就是自己将来的家底了。
当民夫都整理完队伍的时候,郭远站在这只连后世大学生军训都不如的队伍面前,发表了自己在这个时代里第一次的声音: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吃饱饭,吃饭就要屯田,屯田是为了能安稳的吃饭,我不敢给你们立多少保证,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个冬天里,不会让你们受冻受饿。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吃饱,穿暖。
五百的民夫,有些骚动,但也只是骚动,毕竟,他们见多了战前的动员,见多了战前的封官许愿,等到分享结果的时候,第一个被踢开的就是他们。
讲话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郭远也不在意,一挥手,直接让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