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缘安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茫然爬起床,向被半掩发开的屋门看去。
过了两秒钟,瑞贝卡稍显歉意把头从门外探了进来,弱弱说了句:“有敲门……也没进房间哦。”
一模一样的清晨,阳光微醺,昨夜敞开的玻璃窗没有合上,吃剩的餐盘凌乱摆放在书桌,还没有收拾。
昨天忙碌一天,她难得睡了个早觉。
缘安看向瑞贝卡,见他悄咪咪推开房门向屋内挪动,心情有点无奈。
所以,一大早又是什么事情。
“又是伯伯喊你来叫我起床吗?”
“这回不是。”瑞贝卡双手插兜,挺直了腰和肩膀,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颓废劲。
他整个人神秘兮兮的说:“这一回可是全家出动的大清除!大概……嗯,只限年轻一辈!”
头疼。
如果可以,还是请保持昨天的状态吧。
缘安认命般爬起床,美曰其名用‘女孩子出门前都是有很多准备工作’的理由,平静的,富有耐心的把处在亢奋中的瑞贝卡“请”出了房间。
照例的洗漱,合上一夜未关的窗户,又将餐盘清理干净和木桶一块提下楼。
有前车之鉴,缘安今天特地换上了方便出门的绒毛卫衣。伯母在缝制时特地在内部混加了羊绒,穿上后即使在气温骤低的深秋也十分暖和。天气一天比一天要冷,她还多戴了一条深红色的围巾。
才走进楼道里,升腾的柴烟和蒸汽就攀上了缘安纤细白皙的小腿,熟悉混杂的油烟香料味在鼻尖环绕。劳伦伯伯虽然抽烟,但酒只是小酌,因此屋子里很少会有酒精气味。
这也是缘安所认为的‘稀疏平常的幸福’中的一环。
大厅里还是三个人,瑞贝卡满心欢喜的把玩着一柄磨损骨头短刃,如果没记错,那原本是卡提的;劳拉套着精致的圆领毛衣衫,背着羊毛制挎包,头上还戴了顶蓬蓬帽,一副盛装打扮像是准备出门旅行。
卡提倒是没多少变化,亦如往常。
结果她是最晚起的那个吗?
还真被珨玛说中了,昨天明明还都很沮丧,一觉过后,大家就仍会如平常那样积极生活,包括她自己。
缘安搂住向她跑来的劳拉,接过身旁卡提递来的汤。
“要去哪吗?”
“也许吧。”卡提指向门外庭院,“如果母亲能够接受的话。”
缘安顺着看去,只见屋外,劳伦伯伯和伯母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
自己眼花了?缘安一阵错愕。
她还是头一回看见两人争论的场面,并不是说伯伯、伯母平日里表现的有多恩爱,他们的相处更像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平和,尽管偶尔碎嘴,却很少干预对方的想法和言行。
他们乐于把生活过得像冷却的白开水一样,却又在平时的小细节中透出烟火味道。
这才是缘安惊讶的原因,互不打搅的两人居然会吵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
争论的原因是珨玛一句话引发的。
据说每年寄宿,珨玛都会抽出一天,单独去那座巨大头骨所在地一趟,今年则有点不一样。
“要不带小鬼们去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