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有着居民区最大的草药交易市场,除少见的直接与超凡元素沾边,如忘忧草一类的植物外,其他大多数常见草药都能直接或间接在市场店铺里收买或打听到消息,只是量多与少的差别。
受管控的鸢尾花无疑就是少的一批,像昨日那般,能在一家货车里高价回收实属走运。镇定剂的提炼成功率不高,但多试上几次总会有成功的时候,一次不行就十次,一百次,教堂可不差钱。
这也是牧师不在意多余回收她的溶液的原因了,鸢尾花的产量受教堂垄断,没有原料,什么都是白搭。
至于其他的一些药剂,类似抗生素的,抑制疼痛的,全都不如一道神圣术好使,何况这类的教堂也不缺。
该去哪里稳定获取草药原料呢?
‘老猎鹿’酒馆位于东街5号口侧方位的负一层,一排排石砖阶梯延伸至下方,一楼围绕了一圈花圃,左右两边分别是报社和乐器馆,在这条路口,仅凭衣装打扮就能很好区分出路人想走进哪里,属实是文雅与粗俗融汇一起了。
缘安顺着石阶一步步向下,门边摆着一副缠着黄光灯绳的挂牌,上面画着小孩子涂鸦般的麋鹿,墙边还有一盏小巧的铁皮煤气灯,带来光与热。
空气有点潮湿,甚至有些闷热,可见通风和排水很差,缘安已经能想象到下雨天时的场景了。
用握魔杖的另一只手推开门,没有上锁,说明还在营业,连那些总爱对女孩子吹口哨的门卫也没有看见,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扑面而来的浓烈酒精味混杂着汗臭几乎让缘安呼吸都停止了一瞬,两世人生中第一回走进所谓风俗场所,让她对此地的观感一落千丈,连带着‘酒馆’这个词汇都被她第一时间打入冷宫当中。
克制住不适,缘安走进酒馆,飞速打量起周遭一切。
几个喝到像成一团泥的冒险家团在一张桌位上大声嚷嚷,撒泼打滚,应该是宿醉了一夜。
台座内有一位看上去十分有安全感的光头酒保,琳琅满目的酒品分类摆放在他身后的酒柜里展示,有产自酒水之城维也纳加的葡萄酒、米酒,也有传自绯红王国,历史久远浓厚的红酒,水酒,以及缘安唯一能接受的果酒。其中还有一部分不认识的酒类,标签上的字体不属于北大陆文字,应该是来源于其他大陆的酒品。
总体和印象中有七八成相似,缘安站在柜台旁边,直到酒保开口打断了她的左顾右盼。
“想要喝点什么?”台座内酒保一丝不苟擦拭着玻璃杯。
“啊,哦。”缘安打量起各种酒水,像个跟着长辈逛夜店的小孩,犹豫道:“一杯……橙汁?”
酒保手里的活一滞,就连几个冒险家也渐渐停止了闹腾,纷纷大笑起来。
“你们听,她要橙汁……哈哈哈哈,我没有听错吧,来这里喝橙汁,要喝橙汁滚回家里喝去!当然,来我这边喝也很欢迎……嗝。”开口之人说着粗鄙之语,眼神里不加掩饰自己的肮脏和狂热。
“快闭嘴吧你……那是个魔法师。”身旁还算清醒的女冒险家赶忙压低了声音提醒。
“魔法师又怎么样!”男冒险家大叫,“她还敢当众杀人不成!”
缘安皱起眉,对方的言论和目光让她感到郁闷,正欲开口辩驳,又惊奇发现这批人自己居然见过。
这不是昨夜照片里的那几个冒险家?
缘安尚还没做多余举措,酒保就先一步走出了台座,高大的个子像是头棕熊,壮硕的手臂一把拎起满嘴叫骂的冒险家衣领,吓得其他几个同行冒险家不由纷纷让位。
“奉劝你几句,如果还想多活两天,最好是管住自己这张张口就只会喷粪的臭嘴,不然,我敢保证,下一个就会轮到你。”酒保一把将其甩倒在地,连带桌椅一并掀翻,啐了口唾沫,“短命鬼。”
冒险家敢怒不敢言,只得愤恨的瞪着他,连滚带爬跑出酒馆大门,其余的几个人也都不敢多待,一股脑全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