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宾客散去,看着醉酒乱舞的稚洒洒,时献与逍遥十分头疼,二人一人搀扶一边,往家里走去。
突然,稚洒洒挣脱二人,摇晃间蹲在一个小石头旁边,看了许久,吸了吸鼻子,两眼汪汪,捡起小石头捧在手心,哽咽道:“小石头,你怎么碎成这样了?”
时献:……
随后摸索起旁边的石头:“你的头呢?小石头,是这个吗?”
而后崩溃大哭:“你的手又跑哪里去了?怎么被分成渣渣了?”
逍遥尴尬地咬着手指,斜眼撇了撇一旁的时献,心想:怎么回事?明明发酒疯的是稚洒洒,怎么丢人的是大哥?大哥不会生气了吧?等等!大哥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生气,反而有点动容是怎么回事?!
时献缓缓走到稚洒洒跟前,蹲了下来,双手轻轻擦拭掉她脸颊的眼泪,柔声细语道:“洒洒,不哭了,小石头没事儿。”
稚洒洒抬起头,醉眼迷离的看着时献像是失而复得一般,紧紧抱住时献,委屈极了:“小石头,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跟你分开,我们还有逍遥这么可爱的儿子,一辈子在一起多好啊。”
闻言,逍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皱着眉头指了指自己:什么?!儿子?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个小丫头片子眼里,居然被她当成了儿子?!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
想到这里,逍遥便想找个理由离开,道:“大哥,我看洒洒姐一时半会也回不去,我要不先回家,给她准备好醒酒汤。”
时献轻轻点了点头:“好。”
逍遥走后,稚洒洒突然来了睡意,时献见她快昏睡过去,急忙扶着她,将她背起就往家里走去。
稚洒洒又陷入了梦魇,那个血淋淋的梦境再次出现,她依然站在城楼下,看着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那个与时献样貌一般无二少年盔甲破败,浑身血迹,靠一杆长枪强撑着站起身来。
稚洒洒想呼喊却依旧发不了声,也动弹不得,想到了什么,急忙望城楼上望去,那个黄衣男子再次架好弓箭,对准这惨兮兮又狼狈的少年。
一匹野马从稚洒洒身前飞驰而过,马背上的红衣女子再次出现,她依旧看不清红衣女子的容貌,只听嗖的一声,那只箭对着城下少年穿心而过……
稚洒洒趴在时献的背上,两行热泪流出,她缓缓睁开双眼,回忆着如同身临其境的梦境,看着背着自己的时献,泣不成声:“小石头,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做梦你的下场都是这么惨?明明师父说过,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你那么那么的好,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对你这么不公?”
时献轻轻侧头:“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稚洒洒委屈地点点头,然后迈进时献的后背低声哭了起来。
时献被她的举动有些吓到,慌了神,连忙安慰:“洒洒不哭,我没事儿。”
闻言,稚洒洒又想起来那个梦,梦里的少年已经那么疲惫,又身负重伤,却还是无法逃脱被一箭穿心的命运,稚洒洒更加难过了:他一定很疼吧?小石头以后肯定比这个还要痛苦。
时献微愣:他?是谁?
经过这件事之后,世上不沾酒之人又多了一个稚洒洒。
何府内,何繁星身旁的丫鬟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小姐,宋公子今日又来了,去大小姐那里了,而且神色看着不怎么好。”
何繁星闻言,哪里还坐得住,直奔何挽月房间。
见宋墨江不请自来,何挽月疏散了身边的丫鬟。
宋墨江一把抓起何挽月的手臂,目光凌厉,脸色铁青:“你好歹毒?原来那日是你下的药!害得我神魂迷离,不知所为!竟让我以为是我轻薄了你!”
何挽月身子本就虚弱,被宋墨江这么一抓,有些扛不住,脸色惨白,但眼神依旧不屈不挠:“宋公子是不是搞错了?”
宋墨江甩开她的手臂,何挽月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宋墨江将一张书信拍在桌子上:“有人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
何挽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书信:“怎么,一张书信你就信了?”
宋墨江:“我也不是傻的,谁不知你何家大小姐自小身体抱恙,足不出户,为何偏偏那日就去了茶楼?”
见何挽月不语,宋墨江继续逼问:“你是不是早就知晓我与繁星两情相悦,亏她将你看的比她自己的命都重要?你究竟有没有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