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嗡~嗡~”

快要入冬了，虽然东京还没有下雪，但气温已经降下来了。

努力工作的空调君发出柔和的低鸣，缓和着车里尴尬的气氛。

开车的吉田是个沉稳的成年人了，显然与他们两个未成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后座的灰原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看着前面两个硬邦邦的脸又不敢开口。

上杉京倒是乐得清静，不过他也没有偷懒，视线始终追随着属于咒灵的单薄气息。

从蜘蛛出现到现在已经四天的时间了，就算从案发地收集到足够多的气息、痕迹，也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缥缈了。

黑白色调的视野中，特属于咒灵的咒力颜色正逐渐淡化。

“上杉桑，我们要到哪里去？”

“去找咒灵。”

“用车子找，会不会忽略那些残秽？而且我什么都没看到……”似乎是这个疑问已经困扰灰原很长时间了，话出口后做了一个吐气的动作。

“你看不到？”上杉京歪了歪头。

“看不到。”灰原认真点头。

“就是那种好似雾团一样……”

“雾团？”

“啊，不对，又好像是马赛克，又不对，还像是一块五颜六色的格子布块。”

“你看，那一块变成巨龙形状了，还有这边点的呈现章鱼的样子……”

上杉京细致的描述着残秽痕迹的细节。

“可，我真的没看到……吉田桑你有看到么？”

灰原见上杉说的头头是道，再配上他严肃的神情，心里已然相信了几分，但还是问了开车的吉田桑。

成年人总该是靠谱的，也更加值得信任。

吉田看着冲自己挑着眉毛的上杉京，迟疑了一阵后点了点头。

而得到了稳重吉田的认可，灰原的脸立刻红了，似乎对质疑上杉京感到愧疚，“对……”

“很简单呢~”打断了灰原的矫情，上杉京微笑的说着：“我可以教你啊。”

“真的么？！”

“当然啦，谁叫我们是同学呢……”

灰原露出欣喜的表情，然而上杉京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翘起的嘴角快速抚平。

“诚惠，5000。”

急躁、惊讶、愧疚、迟疑、欣喜，最后是失落。

透过后视镜看着灰原雄因为自己的话疯狂变脸，上杉京的表情也快崩不住了，赶紧以手遮面，“是呢，看在同学的份上给你打了对折哦~”

“……”

“没有钱么？太可惜了，哪怕是同学也不能免费。”

就当上杉京觉得这次的玩笑要结束的时候，一张崭新的千元钞票透过座椅递到他眼前。

“那个，可以先交定金么，因为中午不小心吃了太多，所以就剩下这些了……”

这下子反倒让上杉京神色变了变，“……真不愧是清澈而愚蠢的高中生……”

虽然残秽的事情确有其事，但是如此细致的描述却是他随口瞎编的，只是为了逗一逗灰原雄，给无聊的旅程添点笑料。

以及借机会堵住灰原雄的嘴巴，谁让他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呢。

可是谁成想灰原雄真的信了，这可让上杉京骑虎难下了。

但很快上杉京小脑瓜一转心里就有计算，表情平复，随手接过钞票，打量了一番后毫不客气的塞进自己的钱包里。

然后他一脸认真的指了指窗外不停闪过的景色说道：“时间有点赶，但是可以先给你大概讲一讲。”

“实在太感谢了。”

抬了抬头，上杉京说了起来：“众所周知残秽的形成是由于咒术发动留下的痕迹，又或者咒物长时间搁置在一个地方留下的污秽。”

“这些残秽只要咒术师将咒力集中到眼睛处仔细观察都能有所发现。”

“但这次任务显然不符合上述条件。”

说到这里上杉京还有意识的停顿一下，好似老师讲课一般，“所以看不到残秽是正常的。”

听到这里灰原明显释怀了，随后又疑惑，“那刚刚你说的……”

“别急，这是普遍意义上的残秽。”

“所以在我理解中的残秽代表的含义有所不同，它代表着痕迹，一切有咒力的生物留下的痕迹。”

说着又解释道之前所述的形状：“比如咒灵吐气，就是成雾气状，留下的脚印像布块，有的像其他生物……”

随着上杉京将种种异象解释的鞭策入里，加上咒术是一种神奇的能力，灰原雄的怀疑消散，转而相信起来。

就连看向他的目光发生了变化，直观点讲就是崇拜、信服。

“那么该如何做到看的如此清晰呢？”

“那你就需要这样……这样……在那样……”上杉京的手指点在心脏处，然后再划到脖颈，再划到印堂，最后是眼睛。

步骤清晰，动作明显，任何人都是一看就会。

但尝试过后灰原却麻了爪了……

视线因为咒力的加持确实更好了，但是上杉所言的东西却不见任何影子，可是在上杉京的鼓励下恍惚间又好像看到了一些痕迹。

“有效果了吧。”

“‘正常人’基本几分钟就入门了，实在不行就是天赋不好。”

上杉一脸理所应当。

而灰原脸色迟疑不定，但却没有否定上杉，只是有些失落的说道：“那我可能就是天赋不好的人吧。”

“嗯嗯，回去以后也可以努力练习，勤能补拙嘛。”

“不管怎么样，能学到这么厉害的方法，实在太感谢您了。”灰原郑重的躬身。

随后上杉京假模假样的安慰着，而灰原则对他越发亲近，他的性格中天生有着对强者的崇拜和信任。

只有上杉知道，这个方法只对身负天与咒缚的自己有用，利用自己的经验去指导别人，这种方法能有几分效果未可知，但这只是价值5000丹不是么，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所以我可没有骗人，公平交易奥~”

有了这件事，两人之间的态度和善起来，一个请教，另一个忽悠着这个愚蠢的高中生找乐子，一时间整个车厢内气氛热烈极了。

……

“前面是哪里？”

“一处废弃的隧道！”

上杉京叫停了车子，随后轻声道：“设下帐吧。”

吉田神色沉重起来，倒是神经线条粗大的灰原则用力点了点头，随后带着几分崇拜的目光看向上杉京：“真不愧是上杉同学，这么快就找到了！”

“那么开始吧。”

“由暗而生……”

能够屏蔽视线以及咒力波动的帐，将这处废弃的隧道牢牢笼罩彻底与外界隔离。

“麻烦给我一瓶水好么！”

向着黑漆漆隧道走去的上杉京挥手喊道。

“碰！”

接过辅助监督递过来的水瓶，轻轻的拧开盖子，水滴泼洒而出，随后在冰雪操术的控制下化为一把泛着寒光的武士刀。

就算不用水也能够制造出道具来，但是抱着节省咒力的目的，他还是会尽量的利用到周围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