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土路,谢尔曼便带着诗默莉到了她口中的梵林镇。嗯,如果不是诗默莉搂的太紧了,应该还能再快一点。
这个镇子很小,镇上大约只有四五十座质朴的小木屋,有些直接建在了古老的石墙废墟上。更多大块的碎石散落在这些新建起的屋舍与店铺旁边,石上还覆盖着荆棘与藤蔓。
“应该是到了吧,哥。”诗默莉在路上一阵头晕目眩,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在谢尔曼的背后偷偷睁开眼睛。她看见孩童在林荫间玩耍,镇民在商铺中劳作,偶尔有感觉到诗默莉视线的镇民,有些人会抬头看看,但大多数人都只顾着忙自己的事。
“我是按你说的方向走的,沿路向东到路口右转,你没说错的话就是了。”
“好伤心啊,第一天当妹妹就被哥哥怀疑了。”诗默莉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故意开始向他哥哥撒娇。
“本来我是很相信的,但你一路上喊的实在有点……奔放。”虽然自己之前为了堵住诗默莉的嘴故意骑快了点,但其实一路上还是很稳的,并没有什么危险。
“我话才说到一半,你就像飞一样冲了出去,哥哥之前说自己是赛马手,那冠军肯定已经拿到手软了。”
[才说一半就那么有杀伤力,要让你说完,我这哥哥可就颜面尽失了。]
谢尔曼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带着诗默莉沿着主路往镇子里走。
临时组成的兄妹俩一路插科打诨,慢慢就走到了一个小店门口,门上的牌匾用通用语歪歪扭扭写着“砾石酒馆”几个字。
这个旅馆位于镇子中心,看起来很新,使用石块与未加工木材搭建。谢尔曼从外面往大厅望去,里面满是当地人,他们端着装满麦酒与苹果酒的马克杯,和地球上的场景类似,这里的人们在酒桌上也是一样推杯换盏,互相吹嘘。
“正好,我们也该找个地方歇歇了。”谢尔曼趁此机会连忙转移话题,带着妹妹推开这家旅馆的木门。
“两位是生面孔啊,是第一次来吗?那你们可得先尝尝这里的招牌‘矿工煎饼’。”二人刚推进门走进大厅,就被老板热情的招呼声吸引了。
[坏了,拉法玛丝什么能力都给我了,可就是没给我钱啊!]
谢尔曼连感不妙,之前的一切太过顺利,让他都忘记自己身上其实连一枚铜币都没有的事实了。
“诗默莉,你身上有带钱吗,我出门急,忘记带了。”谢尔曼感觉自己就像和女友约会一分钱不带,哄骗小女友花钱的渣男。
“不要说借,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诗默莉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荷包,数了数里面的钱,“里面就15枚金币了,还有这个包,我都给你。”
“放轻松点外地人,托布伦店长从不宰客,咱们见过一面就算是朋友了,今天晚上我给你们算八折。”一个热情爽朗,下巴留着密集的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看见谢尔曼和诗默莉两人在店门口聊天,连忙从柜台上出来打起招呼。
“哥,他说的是真心话。”诗默莉悄悄凑到谢尔曼的耳边小声提醒。
“我可都听见了,小姑娘,可别小瞧了托布伦店长,哪怕一百个人在店里同时八卦,我也能听到里面最重要的秘密。”托布伦放声大笑起来,“不过你看人可真准!你这身打扮是哪家神殿的修女吧,方便透漏一下信奉的哪位神祗吗,我嘴巴大,可别不小心犯了忌讳。”
“我是信奉雪琳的正职牧师,不是修女。”诗默莉在面对外人时不像在谢尔曼面前那样活泼,她躲在谢尔曼身后,紧紧抓着谢尔曼身上的鳞甲,只露出半个脑袋。
“真有出息,这么小就当上了四大善神的正职牧师,不像我女儿,一点不让我省心,非要去城里当什么图书管理员,明明店里还缺个记账的,我又总是算不明白。”一谈到他的女儿,托布伦便开始喋喋不休,甚至要从她小时候开始讲起。
“托布伦店长,少说几句吧,你再把外乡人给吓跑了。”店里的几个熟客,听到店长对外来客滔滔不绝的轮番轰炸,也开始跟着帮腔起哄。
“那可不行,外地的都是贵客,光靠你们我这家店早就倒闭了。”托布伦制止了起哄之后才终于正色道,“我一看到新面孔就忍不住多说几句,你看,连信奉雪琳的正职牧师都认证过了我不是坏人,就是话多了点。”
“咳咳。”谢尔曼干咳两声,连忙打断了托布伦,“咱们讲点正事吧,再这样聊下去我们就要饿死了。”
“好好好,谈正事,那你们一定要试试‘矿工煎饼’,虽然做法简单,但量大管饱,价格实惠,镇上的矿工可都是靠这个过活的。”托布伦又开始推销起自己的招牌菜,“说起‘矿工煎饼’的作法还是我女儿教我的,她说矿工每天有干不完的活,要消耗很多体力,给他们做饭的话量要大,还要有肉,他们流的汗多所以煎饼要做咸一点,还要有油水,再夹点蔬菜解腻,最后再来一杯麦酒,至于价格可以随便定,反正他们赚钱不在这里花也是拿去赌。”
“你这话我们可不能当没听见啊。”之前的几位熟客又开始在店里闹腾起来。
“本来就是。”托布伦不再管那些熟客的闲话,“怎么样二位,要尝尝吗?”
“可以,但麦酒就不必了,清水就好。”谢尔曼的杀手生涯里要时刻保持清醒,除非是在必要场合,否则酒精是能不碰就不碰的,更何况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们要两间单人房,再加上今晚的晚餐,一共多少钱。”
“是啊,妹妹这么大了,是不方便和哥哥住一起了,我女儿像你妹妹这么大的时候,就不像小时候那么粘着我了。”托布伦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在谢尔曼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他两下以后,托布伦才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算账,“两个单人间每晚刚好要一枚金币,每天登记,到走的时候再结账。今天的‘矿工煎饼’我就免费送给两位新客试吃了。”
“对了,老板,我们之前在小路中间捡了个包,你认识的人多,知道这个包是谁的吗,它的主人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谢尔曼从背后摘下之前路上捡到的背包,递给托布伦。
谢尔曼已经开始逐渐带入拯救世界的大英雄这个身份了,毕竟连信奉善神的牧师成了自己的妹妹,当然最重要的是——包里除了一个装东西的皮匣什么都没有,皮匣里面也是空的。
“只要是镇里的人我都认识,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倒霉蛋被那伙该死的地精强盗给抢了,不过幸好他们只图财,上次有个小伙就是全身上下都被扒光了,连内裤都不剩。”托布伦从谢尔曼手里接过包仔细翻看起来,接着时不时望向拴在门外的马,表情越发凝重。
“二位,我能问你们个问题吗?”
“你请讲。”
“这匹马到底是哪来的?”
“路上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