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远处,他似是陷入了回忆,缓缓道:“云起十五岁时便自请入神策。”
“历经千般折磨,万般锤炼,从无名小卒到神策军统领他用了七年。”
“七年的时间里,他那身皮肉换了一遍又一遍。”
看向南善宜,他平静道:“所以,他是武将。”
“为什么?”话语有些急切,引起了谢洛书的疑惑,
南善宜很快反应过来,掩饰道:“文臣亦或是武将,多是一脉相承,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效仿沈相吗?”
为什么?
谢洛书眸光晦暗,他也曾问过云起为什么,他说,为了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不再重蹈覆辙。
因为这句话,自己沉默了,沈相也沉默了,那一刻他便知道谁也拦不住他,因为他心有执念。
他不回答,南善宜也不好追问,怕引起怀疑,于是随意道“我听闻当今圣上登基后,摄政王亲自为他挑选了两名伴读。”
看向他笑道:“世子和云起将军很熟吧?”
“自幼一起长大。”谢洛书不疑有他,毕竟她问的问题都无关紧要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南善宜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低头,以此来掩盖住眼里的迫切
“你好像对他很好奇?”谢洛书看着面前低垂的脑袋,有了疑惑
他认为她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她不在乎的人哪怕在她跟前走了个十来回,她也不一定能记住脸
南善宜整理衣袖的动作一顿,片刻她抬起头直视他审视的目光,从容应对:“世子提起他时,眼睛里是毫无戒备的信任。”
“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善宜不敢说了解全部,但也知晓了几分。”
“我确实好奇能得你十分信任的人是什么样的。”
她说的有理有据,从容不迫,谢洛书放下了心里的疑惑,或者说他主观上就不愿意怀疑她,所以只要她说出一个理由,他都愿意去信。
他扭头看向院子里,想了想道:“有时候古板的让人头疼,但正直无私,成天板着一张脸,不爱笑,故作老成。”
停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他低声补充道:“在有些事情上很倔强,倔的跟头驴一样。”
他忽然侧头,看向盯着他听的正认真的南善宜道:“跟你一样。”
忽如其来的对视,他的下巴若有若无的擦过了她的鼻头,两人均是一愣,
南善宜先回过神来,往后挪了挪,不自在的看向别处:“我哪有?”
看着她无措的样子,谢洛书嘴角上扬:“你现在就很倔。”
怒目瞪了他一眼,无声表示她的抗议,见他还在笑,南善宜干脆扭过头看向窗户不看他,讨厌的很。
屋内暖黄色的烛光透过窗户纸,模糊落在廊下,她双手环抱膝盖,背对着院子。
下巴枕在膝盖上,脖子缩在狐裘领子里,也许是吹了晚风,迟来的酒意上了头,双眼微闭,睫毛轻颤。
忽然,身旁的人说话了:“善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