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十五,是佛教的盂兰盆节,道教的中元节,儒教的鬼节。
三教同节。
在这个鬼门大开,众鬼狂欢的深夜里,胡大静失眠了。
今夜是最后一晚了。
她躺在床上,瞪着双眼,翻来覆去,不停的变换着各种姿势。
胡大静觉得自己的人生喜忧参半。
击鞠比赛名额的问题是解决了,放弃读书这条路不好走啊!
为什么非让她放弃读书呢?对于这个问题,她的脑袋瓜子快想破了,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胡大静猛然坐起,心里暗暗道,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她一定要将这个黑衣人的面巾给亲手摘下来。
看了看窗外大如玉盘的月亮,还有树枝摇曳在地上如鬼魅的暗影。
胡大静轻轻咬了咬牙,穿上了衣服,溜出了天水院。
白日里热闹的胡府,在深夜里静谧而可怕。
阴风阵阵,树影重重。
胡大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身子弓成了虾米,猫手猫脚在游廊中匍匐前进着。
她一路畅通无阻摸到厨房,在里面捣鼓了半天,随后,又一路顺利摸了回来。
刚到天清院门前,却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
这大过鬼节的,容小娘娘俩不睡觉,在这唠啥呢?应景讲鬼故事啊?
胡大静是又急又无奈。
她又不能出去,毕竟自己做的事情不光彩。
胡大静只好屏住呼吸,攧手攧脚藏在了院门前的花坛后面。
想等娘俩聊完天,她再偷偷摸摸的回去。
天清院和天水院是相连的,有了胡大静这个门神在,所以院门在夜晚也并不会落锁。
也是胡老爹为了省钱。
胡大静和院内的人仅一墙之隔,待她平静了下来后,院内人的说话声清晰入耳。
“殿下,妾这些年一直认真完成您交待的任务,从未有过半分纰漏,但……”
容小娘温柔而急迫的声音被打断。
“你确定没有过半分纰漏?”清朗的男声带着质问。
胡大静心下一惊,这不是胡阳曜的声声音,胡阳曜的声音糯糯软软的,还带着孩童的天真。
听这声音,分明是个年轻的男子。
不得了!不得了!
容小娘看着平时老老实实的,没有想到暗里竟然给自己的便宜爹带了绿帽子。
想起油腻的胡老爹,胡大静表示理解。
“从未有过。”
“你在撒谎。”那人厉声冷笑道,“还是有人知道了不是吗?你这是在包庇吗?”
胡大静耳朵贴墙,心里啧啧道,难道俩人有一腿被人发现了?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世风日下,胆大包天。
这两人在鬼夜如此行事,也不怕被鬼上身。
良久,才听到容小娘道:“静娘那孩子是不会说出去的,她虽然行事鲁莽,却是个善良的孩子。”
等等!胡大静有些迷,静娘是说她吗?
难道原主以前就发现了容小娘给阿爹戴绿帽子的事?
容小娘轻叹道:“她早晚都会知道,早一点知道又有什么关系?这样隐瞒下去,对懿儿也不公平,再大些怎么能瞒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