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就是一个村落,乐九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口,抬手叩响木门。
“老张啊,等会儿”,“不是说好了傍晚才去的吗,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一个面容憨厚的男子一边抱怨一边开了门。
在看清来人并不是自己的邻居老张,而是一个浑身上下又湿又脏,衣服还破成了碎布条的少年时,那人显得有些错愕:“小哥,你是讨饭的还是逃难的”?
“大叔,有吃的吗?”乐九话一出口便觉得哪里不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人听了乐九的话,断定乐九是个讨饭的:“你可真会挑时候,刚做好,我们都还没吃呢”,“孩儿他娘,把饭菜盛一碗来,外面来了个小叫花子”。
随后乐九和那人就这样一里一外脸对脸杵在了门口。
二人面面相觑,沉默无言,尴尬氛围并未持续多久,屋里的妇人便端着一只碗出现在了门口,在看清了门外的乐九之后,当即开口埋怨起来:“你什么眼神啊,这哪是叫花子”,转头又对乐九道:“孩子,是家里遭了灾吧,快进来,我先打水给你洗洗”。
不等乐九开口,妇人便拽着他进了小院,接着一通忙碌,先是烧了热水让乐九给洗了澡,又找来干净衣服给他换上,接着又取了晾着的荤腥下厨做了,都弄妥了之后,添好碗筷,才招呼乐九坐下吃饭。
身旁的夫妇二人满脸都是亲人般的温情,乐九看着桌上特意为自己添的熏鱼腊肉,挽了挽干净的衣袖,不禁眼里一热,自己从小在街头滚大,什么样的欺辱都尝过,就连巷子里乱窜的野狗也只敢冲他龇牙,可此刻这般景象就连梦里也不曾出现。
闲谈之间,乐九称自己是探亲途中不慎落水才搞得那样狼狈的,还得接着赶路,饭后便谢绝了汪叔汪婶的挽留,离开了村子。
出了溪村,不久便来到一处热闹的集镇,远远瞧见前面一群人挤在一处,乐九快步到了近前,只见一名童子正手持一只玉杵立在人群之中,这童子面貌灵秀,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安静”童子稚嫩的声音响起,音波所及,人群渐渐静了下来,童子接着道:“奉小苍山家师之命,下山布施灵泽,寻洒扫童子两名,若有意者,可上前一试”。
“我来”,“我愿意”,“还有我”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小苍山是本州仙门正宗,别说是去当个洒扫童子,就是去端马桶也大把人抢着去。
“小苍山,好像在哪儿听过啊”乐九小声嘀咕道。
“都往后推”童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接着便将手中的玉杵向上一抛,只见原本小小一只玉杵竟迎风化作了一根丈许长的玉柱,漂浮在半空,紧贴着童子的众人也被其惊得连连后退。
“开始吧,能爬上去并且三息之内不掉下来就可以跟我回山了”童子的话刚一说完,众人便嚎叫着向玉柱扑了上去。
“这怎么这么滑啊”,“这也没地方好抓啊”,“我上来了,哈哈,唉哟,这怎么还转呐”众人前赴后继,随后摔得东倒西歪。
没过一会儿,兴奋不已的众人便都蔫儿了,看来这仙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上去,先进山门再说”还在一旁犹豫的乐九听了洛川的提议,随即上前来到了玉柱旁,双手一撑,翻身上了玉柱。
刚一上来,乐九便发觉脚下又湿又滑,柱身也开始了飞快的转动,乐九见状急忙行气稳住身形,可又怕那童子起疑,只得装作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堪堪撑过数息,这才被玉柱“甩”了下来。
“你通过了,跟我走吧”童子将手一招,玉柱又变成了之前的小巧模样,回到了童子其手中。
童子排开众人,领着乐九向外走去,乐九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少年也跟着他们一起走,猜想其应该是先于自己通过的。
出了集镇,童子再次取出纤细玉杵,将其抛向半空,玉杵也随即再度化作一根长长的玉柱,“上去”童子看着身后的两人都是一副不解的神色,解释道:“这是本门飞行灵器,测试你们只能算是大材小用”,“上来吧,这‘飞杵子’保证比马车舒服”。
二人听了,半信半疑地翻身上了飞杵子,惊喜地发现果如童子所言,此时的飞杵子非但不湿不滑,而且变得十分柔软,二人刚一上去就被其稳稳裹了起来。
“出发”童子话音未落,飞杵子便呼啸着冲向了天际。
片片云朵不停掠过,远处渐渐出现连绵的翠色,飞杵子一个俯冲,稳稳落在山腰处。
童子领着乐九两人进了山门,随后来到一处杂院,一名老者正等在门口,“老张,他们就交给你了”童子说了一声转头便离开了。
“是,恭送师叔”老张头对着童子的背影深施一礼,随后领着乐九两人进了院子,简单交代几句之后,老张头便给二人分了房间安顿了下来。
次日一早,乐九便拿着扫帚出了院门,开始沿着山道清扫石阶,狭窄的山道蜿蜒而上,直到日落乐九才扫完。
“怎么样?有收获吗?”乐九便下山便问道。
“这里不行”洛川答道。
“没事,西五峰都归我清扫,实在不行,我去跟老张头说说,到东五峰再看看”乐九接着道。
“不急,到时候再说吧”洛川说完就不再出声了。
第二天傍晚,乐九站到了西二峰顶,再次开口询问道:“洛哥,这里呢”?
“跟昨天一样,回去吧”洛川的声音有些失望。
第三天的下午,乐九清扫到了距离西三峰顶还有小半程的地方,洛川突然催促道:“快点,这里有戏”!乐九听了连忙加快手上的动作,很快就来到了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