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章 博斯·米诺索(1 / 2)恋音之旅首页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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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魁北克战役的实情其实跟你们所知道的不一样,那甚至连人们所说的惨胜都算不上,而且也不是急功冒进所造成的。”

面对威斯克的陈述,花糖质疑道:“可是据我所知,那场战役的指战员后来就被撤职了诶,如果没有重大失误的话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威斯克思考了一会儿,说:“看来要和你们从头讲起了。实际上,指挥魁北克一役的那个人正是博斯,他当时……”

说到这儿的威斯克偶然间一回头看到博斯正站在门口,后者用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他,但威斯克立马就心领神会,起身说道:“改天再和你们说吧,我要去忙了。”说完便跟着博斯走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为什么威斯克看到博斯在就不想讲了呢?他们是不是瞒着什么?”法儿疑惑道。

“虽然看着像,但是不太可能吧,他们可是连谷莉娅小姐习惯先穿左脚的鞋这种事情都告诉我们的。”花糖接道。

光凛开口道:“但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

“可如果真的是博斯导致了魁北克之败,那他为什么又能在短时间内回到指挥官的位置而且似乎没有遭到任何质疑呢?那场战役到底发生了什么?”花糖仍然不解道。

“这种事或许只有问当事人才清楚了。我是不敢去问,但我知道有人敢。”说着,法儿给花糖使了个眼色。

惊讶着思考了一会儿,花糖点了点头。随后法儿又说道:“但还是别直接问博斯,去问威斯克。”

次日,借着博斯前往星海理事会的时机,花糖走到威斯克的办公室门前,深呼吸了一下,刚准备敲门,便听见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

花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亮堂的办公室,各处的装饰都恰到好处,不显得奢侈却也并不过度朴素。书架上摆放的书并不多,却依然按照种类严格地区分,有些格子被一层不透明的护盾所保护着,看上去像是一些敏感内容。

大大小小的记事本,甚至还有纸质的,都堆放在办公桌右侧的红色篮子里。而红色篮子旁摆放着一个木制相框,相框里塞着一张五人的合影,三男两女。花糖认出了那三个男人分别是威斯克,博斯与埃里希。

“对这张照片很感兴趣吗?”奋笔疾书到一半的威斯克抬起头问道。

“没有,就……随便看看……”

“这照片来头可不小啊,这是收复北美的阿兹特克行动前,部队之刃参与攻击的五支主力中队的指挥官的合影。”威斯克向花糖解释道。“收复芝加哥后,我们通过五大湖对驻守北美东海岸的圣战帝国军队发起了进攻,我的中队在协助收复了宾夕法尼亚全境之后,便南下包抄到巴尔的摩意在孤立华盛顿的守军。此时美国陆军已从西面和南面长驱直入马里兰,结果可想而知——”像是意犹未尽一般,威斯克说道:“40万人的大饺子,光是后来清点战俘与缴获都花了快三天了。”

听着这有些无趣的话题,花糖应付地点了点头。

“直说吧,找我何事?”威斯克倒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嗯……我只是很好奇……魁北克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博斯大哥那么不希望提起这件事呢?”

威斯克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花糖,当有一天你指挥着自己的中队时,你会发现永远只有两种情况——‘很糟’,还有‘更糟’。”

花糖不解:“可是这和博斯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能再稳健一点的话。”

“博斯他……”威斯克欲言又止,最后吐出一句他自己都不乐意听的话:“你就庆幸自己没有处在他的那种境地吧。”

“不过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你们会问那样的问题就说明他们依然没有把当时的文件公开。”他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书皮和书页都没有任何的磨损或是褪色,简直被保存得像是刚印刷出来一样的纸质书册丢到办公桌上,说:“魁北克的高伤亡其实是高层情报不足判断失误所导致的,但是在那种急需鼓舞士气的情况下他们不肯承认,于是就在前线指挥官里找了个替罪羊。当时博斯接到的命令是从南方合围彻底切断魁北克与纽芬兰的联系防止敌人从纽芬兰方向撤退至大西洋。但是在侦查之后他发现东南方向加拿大军队所负责区域的包围圈相对薄弱,敌人如果集中兵力从那里突破会威胁到整个行动,他立即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联军指挥部,请求暂缓包围向东南增援,指挥部却认为‘敌人已失去发动反攻的能力’,便驳回了博斯的请求,并要求他迅速完成包围好尽早开始围歼作战。而我觉得你应该也能想到,这其实就好比困兽之斗,越是狩猎的最后关头,就越是要小心谨慎。

结果就是,敌人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突破了加军的防线,在南面将美加军队一分为二,加军由于防御薄弱点被突破且缺乏重火力而节节败退,敌人在魁北克与纽芬兰的守军得以连成一片,其中的加军被反包围。博斯带人前去试图救援,却完全撕不开包围圈,甚至自己都险些被包围。如果不是美国东海岸被顺利地解放,指挥部得以调动兵力驰援,那队加军,还有博斯……我真的就不好说了……虽然在魁北克战役之后,我们成功解放了整个北美,但是敌人通过纽芬兰的海港撤出了大量的有生力量,使得欧洲地区的战事更加吃紧……完完全全就是一场惨败。联军指挥部声称是前线指挥官的急功冒进所导致,实际上急功冒进的不正是他们自己吗?”

威斯克无奈地冷笑着。“从尼可莱中将身故之后,我就对他们这群人彻底绝望了,但是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当时是士兵,还是得服从命令。”

“魁北克之后,指挥部将博斯撤职拘禁了一段时间,后来是他中队的战士们联名上书加上克鲁索中将亲自作保才撤销了处罚。复职后博斯就在之后的作战中证明了自己的不可或缺,但也是从那时再次见到他起,我就感觉他变了一个人。虽然他乐天派的性格一直没变,但他却不再像以往那样积极地争取任务了,并且对指挥部的命令他也不再提出任何质疑。”

“啊?那错误的命令他也会服从吗?”花糖问道,“即使就我所知我也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人啊。”

“我可没说他会服从,只是不再明确提出质疑罢了。当觉得情况演变到指挥部的计划无法实行的时候,他就会按照自己的判断来行事。”

“意思是先斩后奏吗?”

“更夸张,他连奏的部分都省去了,只有上面问起来他才会提一嘴,不过鉴于从来没出过差错,指挥部也没法拿他怎么样。”

“所以……他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确保每一次行动的成功吗?”

“博斯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判断力与随机应变力,他正是借此快速晋升成为前线指挥官的。但他的缺点是过于自负,这是他发生改变的主要原因——他觉得如果听取了他的建议,魁北克不会打得那么惨烈,解放欧洲也就不会有那么困难了。所以这更像是一种蔑视指挥部那群办公室老爷的表现。”

“但是博斯既然有着不错的声望,把实情说出来总会有人相信的啊,为什么他一直都要对这件事闭口不提……”话说到这儿,花糖突然停住了,随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是担心不同的声音会引起内部的不和,所以为了整支队伍的团结考虑他并没有道出实情!……可是那样的话也没必要瞒着我们啊?”

“笨。”威斯克敲了一下花糖的小脑瓜,“他不希望在队伍里制造分裂,当然也不希望在揭露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之后让你们对自己所属的物种产生太多的厌恶,虽然我想你们已经见识过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