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好似打上一层墨般,香陌江边的密林中,银笙招式不断变化,身若游龙,辗转于众人之间,一节木棍打得方才还张牙舞爪的桓山宗和景山宗一众掌教门徒哀声连连。
桓山宗掌教眼露惊恐的看着长身立于夜色中,其貌不扬,身材瘦小,实力却深不可测的少年。
他抖唇颤道:“你,你究竟是何人?与那念悟是何关系?我们桓山宗并未与公子有何过节,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银笙反手一棍,打在想要偷袭自己的景山宗掌教脚踝处,颇为闲庭信步道:“方才我不是说过了,本公子看不惯你们这么多人打人家三个人。”
景山宗掌教呕出一口老血,他爬起来,目光阴沉的盯着银笙:“公子此举未免可笑了些,我们两派明明是被念悟横意阻拦,若非如此,我等岂会对他动手。”
银笙歪头瞟了念悟一眼,明知故问道:“这位老人家说的这些可属实?若确有其事,你为何拦着他们?”
景山宗掌教闻此言,眼底阴沉更甚,尤其是看到活了千年依旧面若冠玉的念悟,明明他们年岁相仿,自己却被这嚣张的竖子叫做老人家,真真是气煞人!
念悟捂着受伤的左臂,缓步行至银笙跟前,拱手执礼道:“多谢这位道友的救命之恩,景山掌教并未说错,确实是我有意拦截在先。”
银笙挑眉睨着他,似乎有些意外于他的坦荡。
念悟再度低首执礼:“此事皆由前些日子,呰郃村传出有神鸟降世引起。呰郃村惨遭灭村,定非常人所为,曾有修士进村查探过此事,最后却无一人活着出来。
呰郃村人常年闭山自居,与外界无甚联系,更莫说有仇家找上门去,如今却被灭村,实在蹊跷。我担心是有人故意引来邪祟怨灵作乱,故而见桓山景山两派,为那不曾落实的神鸟相争,实在是不想那暗处之人得利。”
桓山宗掌教嘴一硬:“念悟,你莫要再故作姿态,斗了这么多年,你什么德行,别人不知,我与景山掌教可清楚得很,你不就是想要独吞神鸟吗?本座今日便告诉你,妄想。”
念悟无奈摇头,满脸无辜之色:“看来桓掌教对念悟的误解很深,念悟早便与桓掌教解释过了。
昔日在桓山宗的释剑法会上,你以眼神明示我释剑时让你六招,我便依言做了,之后的比试中,我一直未对你用全力,只是使出五层功力而已,你的落败也确实让我匪夷所思。”
桓山掌教双目一瞪,神情万般激动道:“本座什么时候明示你了,明明是你故意不还手,好让旁人觉得本座处处不如你,你最后赢个名利双收。”
银笙看了那桓山掌教一眼,眼睑微收,眼球微斜,即便是瞪眼,也确实像是在明示什么,顿时嘴角抽搐了下,这事谁都不怪,问题出在了相貌上。
念悟继续好言好语道:“此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的容貌天生如此,便是神仙都难以为你重换一张脸,之后我不是亲自登门道歉了吗?”
银笙一指旁边未曾言语的景山宗掌教,问念悟:“他与你又是何恩怨,为何执意对你下杀手?”
念悟看着银笙苦笑:“大略是因为,景山掌教以为我抢了他的挚爱。”
银笙把木棍抛至一边,拍着手上的灰,轻轻晃动着无名指道:“你抢他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