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抹小小的黑影在芙蕖院内来回穿梭,行至幽径处,忽见两名婢女提着灯笼走来。
黑影当即窜入一旁的草丛中,屏息凝神,待那两名婢女走远,黑影观看左右无人,当即化作一男子模样,朝前面不远处的厢房走去。
“叩叩!”
屋内传出女子姣好的音色:“谁?”
屋外男子应答:“是我!”
屋内忽传来一阵响动,似妆台上之物被打翻,一抹明晃晃的纤纤身影印在窗纸上,窈窕淑女,不外如是。
半晌,房门被徐徐打开,馥卿欢一脸娇羞地伫立在门前,两只小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虽面上覆有轻纱,但也挡不住那一抹嫣红,但闻她开口,声如潺潺细流,清凉和缓。
“主上这么晚来找卿欢,所谓何事?”
男子眼眸上挑,眼角余光慵懒地瞥了屋中一眼,继而勾唇魅惑一笑:“不请本尊进去坐坐?”
馥卿欢似有为难,但听她委婉道:“夜已这般深,主上该回去歇息了。”
男子一把揽过馥卿欢的腰身,低首在她耳边呢喃:“卿欢是要拒绝本尊么?夜,还很长,本尊留下来陪你如何?”
馥卿欢抬手抵在男子胸前,方要开口婉拒,男子拾指轻压住她的丹唇,继而用宽厚温润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柔荑,温声道:“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今日这般不算失礼。”
馥卿欢嘴角含笑,她靠在男子怀里,轻轻点头,复拉起男子的手进到屋内。
男子至始至终都看着她,眼里是说不尽道不出的温柔。
馥卿欢确实很美,美得安静,静若处子,动若和风,丝丝入扣,拨人心弦。
男子旋身坐于桌前,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坛酒,两个翠绿酒杯,兀自拍开封泥,为馥卿欢与自己各倒了一杯。
“陪本尊喝酒!”
馥卿欢黛眉微蹙,似在疑惑男子此番反常的行为,玄清尊在魔界多日,却是第一次主动到芙蕖院寻自己,莫说他方才……有些豪迈的饮酒动作。
男子借着刚下肚的几分酒意,一把拉过馥卿欢,稳且快的亲了她脸上一口,继而把一杯酒推到她身前,醉笑道:“喝!”
馥卿欢摸着被吻之处,脸色霎时变得通红,一颗“砰砰砰”直跳的心脏好似要破胸而出般,她愣愣地端起那杯酒喝个干净,犹自不能抚平胸口的剧烈跳动,她一连又倒了几杯酒喝下,方脚步虚浮地朝男子倒去。
男子快手接住她,用含着醉意的口吻轻唤:“卿欢?你醉了?”
馥卿欢秋瞳微阖,嘤咛一声,笑呵呵回应:“主上,我陪……你喝酒,哈,这是什么酒,呵呵,好喝!”
男子自掌中化出一瓶丹药,单手倒出一颗喂馥卿欢吃下,只一瞬,馥卿欢头一歪,彻底醉晕了过去,男子似不放心,掐住馥卿欢的脸左右开弓一扯,见其确实毫无反应。
男子费力地架起她的两条胳膊往内室拖,嘴里直犯嘀咕:“看着你挺纤瘦的,没想到这么重,重死小爷了!”
“呼……”男子看也不看歪趴在榻上的女子,兀自摊腿坐在地上歇气,心里忍不住腹诽,馥卿欢睡觉的内室也忒远了,还好自己力气够大,不然拖到半路就直接让她躺地上睡觉。
半晌,男子站起身,邪笑着靠近馥卿欢,语气甚是猥琐道:“小美人,爷来了!哈哈哈!”
语罢,馥卿欢已被男子脱得只剩下里衣,男子一掌覆在其胸上,竟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眸子,继而逐一捏过女子的纤腰,臀部……
男子大受打击的倒退两步,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长昔定然是被你的容颜和身材蛊惑,才会滞留魔界如此之久,哼,还说他什么清心寡欲,我看就是色欲熏心,瞧着我日子久了,觉得没什么看头,忽一见到此般方物,定然移不开眼了。”
银笙气呼呼地看着馥卿欢,未卫那小子曾寒碜过自己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男人铁定不喜欢自己这种似未发育的干瘪女子,即使喜欢,也是图个新鲜,自己为此还把他打趴在床上三日有余,没成想他一语成谶。
银笙看着馥卿欢陷进锦被中的半张脸,眼珠蓦地一转,她掏出怀中的血玉簪,嘿嘿自语:
“馥卿欢,你就好好在这睡上十日,亲,小爷我替你去成,长昔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语罢,银笙化作馥卿欢的模样往锦榻上一躺,偏头瞧了眼身旁的女子,银笙抬脚将其踢下床去,而后美美地伸了个懒腰,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未亮,银笙大喇喇地躺在床上睡得正熟,门外响起婢女的叫唤声:“公主可有起身了?”
屋内榻上之人翻身继续睡,微有凉意掠过,但见那榻上的小人儿反手一阵摸索,半晌无果,小人儿皱鼻咕哝一声,团吧几下又睡了过去。
“叩,叩,叩……”
“公主,您醒了吗?”
“叩……”
“砰!”被吵醒的小人儿,抓起枕头猛地砸在门框上。
“大晚上的吵,吵,吵,烦死了!”
门外传来婢女战战兢兢的声音:“公主,今日是您的成婚大喜日,该起身洗漱梳妆了,再过两个时辰,主上便来接您了。”
银笙陷在锦榻上,迷迷糊糊地自语:“成婚?成……婚!”
是了,今日便是长昔与那魔界公主成婚之日。
银笙抬头看了看四周,忽瞥见馥卿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忙跳下床。
门外再次传来婢女的声音:“公主?公主!”
银笙把不知何时落于地上的被子猛地扔在床上,对着外面大声说道:“等一下,本宫刚醒,需缓缓神,你一盏茶后又进来。”
婢女应答:“是!”
银笙挠挠头,心烦意乱地凝着馥卿欢,“你我性子相差这般大,极毓那老狐狸定然一眼就能识破我的身份,届时,不但救不出长昔和日及他们,连自己也得搭进去。
可你喝了天兕特制的十日散,不到时辰是不会醒来的,这药又无解,早知便不冒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