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一颗星星,星星不见了,我却悄悄地期待着它在别处闪闪发亮。
公司的休息室里有台电视,电视上正重播着一档本就有利占据着黄金时间段的综艺节目,节目里的主持人正在摆弄一个流行的广告动作,如果电视机前的观众认不出来这是支广告曲里的动作,那么他就可以反思下自己是多久没看电视了。镜头不一会儿便转向一个笑容明丽的少女,亭亭而立如同富贵芙蓉,接着是身旁两位,一位笑则开朗夺目,活生生一朵人间太阳花,另一位则礼貌浅笑,情致不高,似开错了地方的一朵夜色玫瑰。当主持人对三人巧一番夸赞,突说预备,三人也不出意外地一齐做出由广告曲衍生的标牌动作,形同一致却各有风采。何也将节目看下去,他看节目前就不打算将上级部门的指示传达给白优,什么在综艺上走蠢萌路线营造与表演状态的反差感,何也不赞同白优需要靠综艺节目来立人设的建议,所以不符合他所辖艺人风格的观点他就会擅自通通过滤。白优如果听劝只会生硬地适得其反,如果不听劝便会在综艺上任性冷脸。而且…百无聊赖地算当作消遣的何也看着看着也会笑了一下,也不需要他指点,不用营造吧?白优的有些表现的确是挺…“傻”的,而这应该是人没睡好的脑子缺氧的后发表现。
才结束表演舞台只能在公司洗漱干净的白优穿着一身宽松睡衣类的衣服走进休息室时意外地见到了何也,后转念一想觉得也不奇怪,何也躲着安琪,且何也在琳琳那里不受欢迎,在她这里…多是团不受在意的空气所以心安理得?
何也在看她们三人的综艺,这还是挺意外的。而她不希望她一坐下他就要给出什么实质性意见,但这不是她能掌控的,一个背负生活的人的当然也会为了生活而继续生活。何也其实没说过什么废话,他俩没什么废话好说。
白优拿了水果吃,也看起节目,反正无事,都是等人,她等来录歌的S艺人,一颗小心脏好不容易平静下去,何也有事的话估计也就是用流利的外语替她理智表达她对s艺人的崇拜。何也是稳过雅思和托福的考试的,白优也忘了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你就穿这样等待你的偶像?”
白优吃水果吃的差点噎住,何也果然不能把她当空气,她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宽松休闲还可以保持录歌舒适,“我觉得挺好。”
“你不想给你偶像留个好印象以后继续合作?”
何也这么说,白优是有点后悔了,但她不想去换,不想折腾,口头上自然也不服软,“我偶像的审美跟你的审美能一样吗,肤浅。”
何也也没想她听劝,嗤笑一声,“行,是我肤浅,你别后悔。”
白优给他飞去个眼刀,看他只白衣黑裤既不过分正式也不至过于懒散,陪她们赶行程时会再配个口罩或帽子,多作如此打扮。她突然更加后悔,有点犹豫,但好歹她没穿拖鞋呀。她想起琳琳的那句褒贬皆有的评点,但她现在只觉应该去褒留贬,且很想在他俩的语言互击中踢他一脚。
白优撑着头靠在沙发上,不动,她突然说了一句话,尽管这句话很有胜算地会把何也赶走,且再也不想出现在她身边,她当时就真的这么想了,“何也,你喜欢女生吗?”
何也拿着葡萄的手一顿,从后背盯上他一举一动的白优猜测他的面色应该比手更加苍白。
何也把葡萄刚塞进嘴里,也没嚼,扭过头来看她,一对漆黑如磨的眼珠警告着白优,她愚蠢且莽撞地成功踩到了无人区的警戒线。
白优并不退缩,尽管她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一只生猛的拳头冲她的脸砸过来,早知道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说这些损话,待会儿还要录歌呢,可一不做,二不休,她也不清楚,她对何也的怨气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他离开公司那天?从撞破他黑夜生活的一角那天?还是从他回来那天?“没什么意思,你要觉得对谁都无所谓就别招惹艺人。”白优只是口头逞快,她也不知道她后来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不想照原来的想法说下去了。且何也完全可以回怼她没资格瞎操心,她管不着。
“你觉得呢?”
白优目瞪口呆地被何也豹子一般的身影罩在与光相悖的暗影之下,何也嘴里的葡萄简直是块人肉,又或许是他对生活与命运从不言说的恨意与厌恶。何也的气息扑到她的鼻子上,白优体会到后悔是什么感觉了。何也骤俯下身,白优猛然害怕地紧闭双眼,她感到何也的一根手指像枪一样顶在她的太阳穴,就算现在不是在拍电视剧,白优也快被自己憋窒息了,何也的声音低沉有力,他说,“白优,别被自己蠢死。”
白优的录音状态很不好,多亏何也自然待友地以幽默闲谈缓和气氛,且又把白优拉到别间暗里明里训了一通,录音工作略微超时,但按量完成,出效甚佳。当外国歌手真正地为白优被训后才如常发挥的实力感叹时更朝何也竖了个大拇指,赞他“引人有方。”而何也真的只是警告了白优一遍,做好自己的事别后悔,人生没有后悔药,实在不行另排时间录,这首歌既然那么想录就必须录。
何也用外国口语回的是,“我的艺人很可爱,很喜欢你所以很紧张,我只是警告她不好好录完就禁止去看你的演唱会。”